结局

于闻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泪让她的眼前模糊不清，她断断续续地问道：“程显扬，为什么…”

“于闻…”

他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这个在心里默默念了无数遍的名字，他舍不得，可是他也明白，这就是他的代价。

他有怨气，他怨于闻宁愿坐牢也不愿原谅他，在最后的一刻，他甚至想过拉着她陪自己一起下地狱，可在她口中念叨着“程显扬”这三个字的时候，他心软了。

他怎么舍得让于闻和自己这般不堪的人继续纠缠。

“程显扬，我打120，你等我…”

于闻已经快失去了理智，她颤抖着手准备找手机，却被拉住。

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扯着嘴角笑道：“别去…就当是在陪我最后几分钟…”

于闻注意到，他不停地用手擦拭着刀柄，试图想擦去什么，她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他艰难地想起身，用尽力气拿起一旁的外套，掏出口袋里的那个盒子，于闻看着这一切隐约猜到了什么。

盒子打开后是一枚钻戒，程显扬手上的血染到了戒指上，他的眼神中浮现一丝慌乱，不停地用手想将血迹擦干，于闻握住他的手，说道：“程显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微微举起那枚带着血迹的戒指，喘着气道：“于闻…我…我…”

于闻，我爱你。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值得你爱的程显扬。

他还是没说出他想说的那三个字，举着戒指的手猛地垂了下来，头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程显扬！”

于闻愣在原地，伸手靠近他的鼻腔后，感受不到一丝呼吸。

程显扬死了，他死了。

他间接害死了徐子州，现在他终于死了。

她为徐子州报仇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血，这都是程显扬的血。

月光下，暗红色的血从沙发上蔓延开来，她静静地看着他手中的那枚戒指，在黑暗的屋里也闪着微弱的光。

她喃喃道：“徐子州，程显扬死了，可是…我为什么一点也不开心呢…”

她起身往后退去，疯狂地摇着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她杀死了程显扬。

于闻脑子一片混乱，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渍，她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她不能再多看一眼他的面容。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于闻浑浑噩噩地翻出程显扬衣服里的车钥匙时，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走前带走了他胸前的那把刀。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她怕自己就算是死，也会抑制不了爱上程显扬的心。

猛踩油门一路往前，将车开到了陵园。

还好因为过年，这里的管理员有些松懈，没注意到黑暗里她悄然溜进去的身影。

于闻有些恍惚，她甚至说不出来此刻的自己想做些什么，她只知道，她必须去见她的丈夫，只有在徐子州面前，紧悬着的心才能安稳片刻。

她紧握着刀刃时也不觉得手疼，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摇晃至墓碑前，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匕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她喃喃道：“子州，我是不是错了…”

天空倏然落下飞雪，耳边呼啸的寒风，像是他的回音。

可她不明白。

也许这一辈子，她都没明白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随后面无表情地向那把刀伸出了手，一下一下划在手腕上。

夜里风寒，她也只穿了单薄的一件外衣，仿佛周身被冻僵，感受不到疼痛。

唯有将刀尖刺入心脏时，她嘴角的笑才慢慢扬起。

“程显扬，对不起…”

*

大年初一。

瑞雪兆丰年。

天空中飘着小雪，经过一晚上的雪，整个越城被披上了一层白衣，雪花纷纷扬扬地在空中飞舞，小孩们在雪地里堆起雪人。

当程聿赶来的时候，右眼皮不停地跳着，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能一大早地赶来看看这个弟弟，昨天给他发信息也不回，和于闻解释的怎么样了也不和他这个大哥汇报一下。

可当他路过于闻家时，意外地发现门没关严，他推开门一进去，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他打开灯才看到这满地是血的一幕。

程显扬毫无生气地靠在沙发上，他的额头、手上都是血，最触目惊心的是他胸口处血淋淋的洞。

“程显扬！”

他突然被一束光刺到，低头一看原来是程显扬手中拿着的戒指，就是他昨天拿给自己看的那枚。

随后他就报了警，还打了于闻的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丢在了家里。

警察周铭带人来了后，立刻封锁现场，发现最可疑的是，凶器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