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牲口吗？

想什么？

自己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呢？

从客观角度来说，天才只是说明她学习能力强、在某些领域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可人性不分天才、庸才，平等的优劣共存。

裴羽在那种糟糕的家庭里长大，不可能没有情感缺陷，她理应不甘、愤怒，她应该要自卑、渴求。

可是她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平静？

“不打开看吗？”裴羽终于打破了沉默。

裴佩和裘浈媚都暗自松了口气。

“当然……”裴佩小声说，“姐姐你别介意，这是哥哥为上次误会我而送的，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掐你的。”

裴羽：“当然。”

裴佩又看了她一眼，她已经凑近来看礼服了，看上去好像真的对上次的事毫无怀疑。

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为什么不为此感到委屈？难道就没有对本该拥有的人生被另一个人享受而感到愤慨吗？

裙子的款式很简单，白色的长裙。

但布料很不简单，好似会发光般流淌着银河般的色彩。

「浮光锦。」

脑子里浮现写手的声音。

裴羽知道写手这是要让她顺着布料的话题随便聊聊，但她没有接着一茬，只是让裴佩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裴佩去换衣服的时候，裘浈媚说：“小羽啊，这几天有空妈妈带你去逛街吧。”

她特地强调了“妈妈”两个字。

裴羽笑着点头：“好，有机会的话。”

裘浈媚：“……”

这话和没说一样，有机会，是什么时候有机会？既没有准确的时间，也没有答应一定会空出时间。

但裴羽笑眯眯的，裘浈媚也不好反驳，只好含泪点头。

裘浈媚又问：“你真的不介意？如果你不开心，等会儿看到你哥哥，就骂他一顿。”

“他其实和我说过这件事。”裴羽看着她说，“他也想送我，但他这是为了道歉才送小佩的，可他并没有需要向我道歉的地方，所以我拒绝了他，免得小佩不开心。”

裘浈媚一愣：“刚刚你不说这件事也是考虑小佩的心情？”

裴羽点头。

裘浈媚眼眶又红了，随之掩面小跑出门。

裴羽：……？

这位女士也太能哭了。

难怪裴佩就怕裴宴。

裴宏伟妥妥隐形人，连她这个假千金都不太把他当回事，裘浈媚则是过于感性，动不动就哭，不过她长得漂亮，哭起来也是漂亮的，看着还挺赏心悦目。

这么一顿挑挑拣拣下来，全家竟然就裴宴一个正常人，会很正常的吃饭、说话、上班，做对事就继续做，做错事就改正，正常的有点格格不入。

裴佩从换衣间出来：“妈妈呢？”

裴羽：“不知道为什么哭着跑开了。”

裴佩：？

这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看裘浈媚不在，也就不装了，她也说什么重话，只是神色淡淡说：“走吧，我们先一步回去，客人来的时候主角不在可不礼貌。”

“你先，我还有点东西要收拾。”裴羽说。

等裴佩走了，裴羽这才假装刚看到手机上的通话界面，拿起来说：“啊……哥哥，我们怎么在打电话？”

“可能是一不小心按到的，我以为你有话要说就没挂。”

很好，他自己又一次补全了逻辑。

裴羽说：“可能是刚刚收拾东西的时候按到的，那我先挂了。”

裴宴：“等等，你刚刚说妈妈哭着跑了？她怎么又哭了？”

《又》。

看来裘浈媚爱哭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裴羽有点恶趣味的说：“知道你只给小佩送礼服之后，她情绪起伏就比较大了，可能是被你气哭的吧。”

裴宴：“……我需要给她打个电话，挂了。”

裴宴给裘浈媚打电话本来想解释，结果裘浈媚就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一顿说，最终总结：

“小羽这得是遭受过多少毒打，才会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还懂得先体贴别人……啊，不不不，或许她都不知道从自己的需求出发……”

“她太苦了。”

“明明以前生活那么苦，却还不哀不怨，真是个好孩子呜呜呜。”

裴宴无语了一瞬，然后忍不住笑了。

感情裴羽还会开玩笑，甚至还是和他开玩笑，这倒是新奇的体验。

裘浈媚：“！！！你是牲口吗？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

这次裘浈媚是真被他气哭了。

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