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goodbye

有人在背后揪了一下林苏昀的马尾辫。

她转过身，竟是霍城。

林苏昀愕然，眼睛呆呆地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认得了？”他露出惯常的无可指摘的笑脸。

霍城笑了一会儿，看她仍旧没有说话，于是清清嗓子自顾自地说道：“清华跟川大正好有个学术交流活动，就在这周五，我又收到明川的邀请函，就提前几天回来了。”

“嗯，我说呢。”林苏昀低下眉眼，不再看他。

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霍城想了想，接过她手中的凳子：“我帮你拿回教室吧。”

林苏昀皱紧了眉头，她牢牢攥着椅背的横杆不松手，问：“霍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手也紧紧握住横杆，似乎在跟她较劲。

“你还恨我，是不是？”

林苏昀笑了。这是在上演哪一出？

她没接话，只是转身向教学楼走去。

手中的凳子却被霸道夺走。

她几步追了过去，拉扯之间，周围有同学投来探询的眼光，林苏昀无奈地松开了手。随他吧。

霍城走进七班教室时，引起了不小骚动，大家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独来独往冷言寡语的林苏昀竟跟曾经的校园风云人物似乎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纠葛，连一向以持重为原则的韩穆杰都忍不住爆了一句“我靠！”

苏怀南非常有眼力见地拿着单词小册子溜出了教室。

“谢谢。”林苏昀接过凳子坐下，从抽屉里抽出手机，插上耳机，开始播放英语口语练习。

逐客令下得显而易见。

霍城仿佛没看到，反而坐在了苏怀南的座位上，伸出左手去摘林苏昀左耳上挂着的耳机，这个动作像是要把她揽入怀中，十分暧昧。

“你在听什么”，他把耳机塞进自己左耳，有些惊愕，“面试口语？保送面试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是出国面试。”林苏昀平静的回答。

“出国？你要出国？！你不去清华了？”霍城吃惊的瞪圆了眼睛。

林苏昀抬起头，明明白白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为什么一定要去清华？”

“因为……因为……”霍城竟也替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或者是想到了却不敢说。

他摘下耳机，“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有什么好说的吗？”林苏昀声音很轻，笑容很淡。

“我们一起去楼顶吹吹风好吗？自从……自从和你分开后，就再也没去过。”

时隔一年，同样在明川的教室，他又坐在她身边，约她再去一次天台，林苏昀有种荒谬的不真实感。

她又低下头，指尖摩挲着手中黑色签字笔的笔杆，纷乱地想起第一次和霍城在天台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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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苏昀在天台等了四十分钟，一月末的寒风吹得她手脚冰凉，她跺着脚，双手来回揉搓着取暖。

“你是不是傻！干嘛在这里冻这么久！”霍城终于还是来了，气喘吁吁。

“等你啊！”林苏昀的眼泪几乎是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霍城苦笑了一下，““我要是不来呢？”

“可你来了呀。”

温暖瞬间包裹了她，霍城脱下校服披在了她身上，衣服上还有熟悉的洗衣液的香味。

林苏昀也没想好，期末考试前夜，自己执意约霍城来天台究竟要说什么，似乎只是想确定对方的心意——只要他来了，自己就不算一厢情愿。

期末考试过后就要提交文理分课表了，霍城肯定是会选理科的，而自己虽然理科成绩也不差，可内心还是更喜爱文科。

这个耀眼优秀、笑容和煦的男孩，让林苏昀着迷又苦恼。她可以为他放弃喜爱的文科，可又担心到头来感动的只有自己。

初中时，明明是他先像一个烦人的小蜜蜂一样嗡嗡嗡的围着自己转，嘴里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上高中后却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总是温和的笑着，却对谁都没有真正交出真心。

这个男孩子的心，像乌云遮蔽的星空。她明知道云层背后有一片璀璨的星辰，可她却怎么也拨不开眼前厚重的云雾。

“期末复习得怎么样了？”林苏昀随口找了个话题。

其实不用问的，说出口就感觉自己挺傻的。

“你觉得我需要复习吗？”

“嗯……也是。”

“反正怎么都是第一名，没意思。”少年低着头，用脚尖踢下脱落的墙皮，语气不善。

林苏昀小心翼翼地抓住他好不容易没有展现出的同面对别人一样虚假的谦和，字斟句酌地问道：“你在明川很不开心，是不是？”

长久的无声，四周安静到林苏昀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里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我原本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