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
大赛……这些词汇对于苏怀南都太陌生了。
是她从没敢奢望去触及的领域。
“哇,那他真的好厉害!”
“不止呢!听说……他好像还谈恋爱了。你说人家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啊?学习和恋爱能同时兼顾。”
“那如果,我们不能同时兼顾,是要前程,还是要喜欢的人?”苏怀南长呼一口气。
安静没有回答。
扬声器中明亮的声音再次清晰。
“三个月前的高考中,明川再摘全市文理桂冠,而作为新一届高三学子,我们要继承学长学姐们的无畏斗志,定不负厚望,让辉煌一直飘扬在明川的旗帜上……”
安静突然转开话题:“害,他就在这儿演吧,这词儿多半不是他自己写的!”
“怎么说?”苏怀南不解。
“我们向学校要前程,学校向我们要重本率,其实没有什么辜不辜负的,只是一种利益交换而已。他是明川重金挖来撑门面的,听说当时成都的学校已经给他递来了橄榄枝,但明川承诺给他五十万奖学金。最后不知道他们家里怎么商量的,总之他来了,他心里更清楚这些,何必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演讲的人似乎说完了,掌声再次响起来。
苏怀南最后抬眼望了一下升旗台上的小黑点,然后深深地低下头去。
都太遥远了,别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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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吴闻革进行了座位调整,规则是根据期末成绩排名先后,自主选择座位。
看似民主,但实则对排名较前的同学非常不公平——虽然有选择前排的权利,却没有选择同桌的权利。最后坐在身边的会是谁,竟然自己做不了主。
不过对于琬琬,这样的安排简直如浩荡皇恩,恨不得给吴闻革磕三个响头。
万年老二赵琬琬刚坐下就把书包往旁边桌子上一放,俨然一副小太妹的模样,就差在桌面刻上“秦宇专座”四个大字。
有时候苏怀南还挺佩服赵琬琬这种坦荡,对秦宇的喜欢光明正大,也许这就是一种原生的自信吧。
本来苏怀南一直盯着安静旁边的座位,但这次期末考试不知道严缜是临时抱佛脚了还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考了全班第十名,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到手的同桌飞走了。
苏怀南垂头丧气地随意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心中默念,随便吧,逆来顺受。
屁股刚沾凳子那一瞬,一个可怕的身影逐渐向她逼近。
“我错了我错了,老天爷!我收回刚刚那句话,去他妈的逆来顺受,我不要和齐嘉欣做同桌!”
苏怀南在内心狂暴呐喊。
完了完了,齐嘉欣疯了!
除此之外,苏怀南找不到理由解释对方为什么会选择和自己做同桌。
“我们俩的关系,不至于好到做同桌吧?”
齐嘉欣冷冷斜了一眼身旁神色慌张的苏怀南,轻哼一声。目光又看向教室外还在排队等候选座的某人,直到确认对方眼神中隐蔽的期待渐渐熄灭,才转过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在苏怀南的耳边说:“我不想跟你做同桌,但我更不想别人跟你做同桌。”
苏怀南愣住,将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咀嚼,才终于想明白,忽然一笑,直直地盯着齐嘉欣的眼睛:“陈忆北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守住他?”
对面的女孩彻底呆住。
苏怀南心中的那只猛兽终于长得足够大了,在新学期的第一天,它冲破铁笼,为自己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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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陈忆北坐在了苏怀南的后排,旁边是韩穆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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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让一下,我出去。”
“麻烦让一下,我出去。”
……
苏怀南重复第三遍后,齐嘉欣腾地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桌子被她突然起身拱得向后一倒。幸亏韩穆杰眼疾手快,整个人以雄鹰展翅的姿势扑向桌面,接住了摇摇欲坠的书山。
“苏怀南,你肾亏啊!一上午去四次厕所!不行就去买点肾宝片补补,别来折腾我好吗?”
面对苏怀南,齐嘉欣总是很容易气急败坏。
班里70个人,两人一组,每一排能座八人,一间小小的教室挤了九排。每一排间隔并不宽,座椅本就有靠背,齐嘉欣又偏偏坐的离课桌很远,把苏怀南进出的路堵得密不透风。
“你以为我乐意跟你讲话?不行买点减肥药吃吃吧!椅背都抵到韩穆杰的桌子了,但凡有点缝隙我还用跟你说话?你当自己是人民币啊?!是个人都想理你!”
说肾亏,没几个女生怕的,但说胖,或许是个女生都能急眼。
“苏怀南!你说谁胖?”齐嘉欣眼神中露出猛虎扑食的凌厉凶光。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问题!是我桌子太靠前了。”韩穆杰一只手拽住齐嘉欣,一只手将自己的桌子向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