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此时二楼转角处没人的一隅,一男一女正热火朝天地缠绵着。
男人痴迷的眼神里盛满了欲望,全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汗津津的脖颈上挂着一双白嫩的手臂。他粗糙的手在女人香艳的肌肤上滑动,嘴唇厮磨间,热气在两人身体间滚动,像被大火烧燎过一般。
从他脚下衣物上的纹样依稀可以辨认出,此人的身份绝不似外表那样寻常。
“怎么突然停了?”男人喘着热气看着眼前的女子。青文蓦地从他颈间挪开,喉间仍带着似有若无的娇嗔,一双灼热的眼睛盯得他简直快要疯魔:“听闻世子近来对宋家的姑娘颇感兴趣?”
这幅艳景的男主人公,正是近日方来云中办差的,荣国公陈检道的嫡子——陈丰。
陈检道,这是自先帝驾崩以后,整个上梁境内最令人战栗的名字。
时人皆道,陈太后在皇城之内翻云覆雨,她的这位兄长陈相国则在皇城之外只手遮天,统管着全天下的大事。至于皇宫里真正的那位“王”,其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不过近几年圣上似乎有意回转这一局面,他一刻不停地与皇宫内的宦官报团取暖。而这些宦官确实也没让他失望,他们在宫内为圣上撑起一片天地,在宫外更是与陈家公然对抗。是以如今的上梁,渐渐演变成这样二虎共立山头的局面。
“你派人盯我?”陈丰眉头一拧,炯炯地注视着青文,眼里因这突如其来的试探而露出一丝凶光。不愧是陈相国的世子,确实足够警惕。
“奴家哪有什么人可派啊,不过是听采莲他们说起,心中感伤罢了。”青文并未被他这样的神情震慑住,兀自将一双手重新环上他脖间,“世子这样天仙似的人物果然不值托,这几天奴家日日惦念着您,您却转头就要去寻别的乐子了。”
陈丰眉眼里的探究意味这才散了一些,他伸手重新将青文按入怀里:“她可算不上什么乐子,顶多是枚废棋。”
“那世子还会来找奴家玩儿吗?”青文伸出一根手指,勾住陈丰亵裤边缘,拉着他往最尽头的厢房走去。
陈丰显然被她这一举动重新勾起了□□,脚下不自觉地跟上去:“哟!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儿呀?”
“自然是带您去玩儿最好的了,那间屋里花样多,世子瞧了一准儿喜欢。”青文魅惑的嗓音在廊内回荡,将陈丰一颗心勾得都要震颤了:“还是青文最懂本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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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涔顺着台阶上来,穿过一条连廊后走到一排厢房边。
这些厢房里头的灯都很昏暗,宋涔经过的时候,里面时不时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女人不满的娇嗔。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一张脸霎时涨得通红。
她忽然后悔跟过来了,左右不过是刘义从背着她偷腥的场面,亲眼看到又能怎样呢,况且她根本不想做什么捉奸之人。
想到这儿,她掉头开始往回走。然而经过转角那间厢房时,她却依稀听见一阵不寻常的巨响。宋涔愣了一下,走近几步仔细又听了一阵儿,里面却再没了动静。
停下来从外面打量了几眼后,宋涔发现这间屋子确实怪异得紧,屋内灯火通明且安静地出奇,和方才经过的那些全然不同。不过她并不准备一探究竟,撞破一些奇怪的情景。
她正欲抬脚离开,却忽然觉得脖颈后面一凉,猛得挨了一掌后,很快她便失去了意识,瘫软着身体倒下来。
伏班一把将她接住,推开那间宋涔打量了许久的厢房,将她拎起来扔到榻上。
他看了看屋内杵着的两个人,又瞥了眼倒在地上的陈丰,最后指着榻上的宋涔,眼神冰冷地看向青文:“她是谁?”
方才一身宽袖纱袍的青文此时已摇身一变换上一身劲装。她看了眼伏班,面露难色:“好像是…宋都护家的二姑娘,属下也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门外。”
“宋征?”伏班诧异地往宋涔那边瞥一眼,若有所思道,“外面有人跟着她,陈丰的人?”
青文点头:“应该没错,方才采莲着人来过,说是陈丰手下的人跟着一个女子进来了。”
“你从后面先走,带她去天音寺。告诉采莲,跟着她的那个人,杀了。”伏班略加思忖吩咐道,语气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方才所说的,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是。”青文拱手举礼后将宋涔背到背上。正欲离开时,身后之人又补了一句:“今晚寸步不离守着她,明日一早送回去。”
青文点头答应,带着宋涔从后门上了马车,没入熙攘人潮之中。
处理完宋涔后,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元铎这才走上前,将陈丰扛到肩上,和伏班一同也从后门离开了。
等到陈丰的随从发现异常上来查看时,房间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为首的侍卫扑了个空,顿时大怒,几步冲下楼,朝采莲吼道:“那个叫青文的!人呢?”采莲只当没听懂,一脸谄媚迎上前:“这位爷消消怒,青文今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