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取皱着眉刚想呵斥，就见人山人海中开出了一条道。一列官兵顺着路巡视过来。为首的夜禁官大喝一声止住嘈杂，两名官兵立刻冲上前拉开殴打的侍卫。

那夜禁官对齐竭说了点什么，对方冷笑了一声带着人悠悠的离开。离开前狠狠踩了张淮一脚。

张淮一个柔弱书生哪里经过这么重的毒打，整个人神志不清的涣散了一会，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收拢着被踩坏的花灯。

人群也渐渐散了。

婉娘做了这么久的花灯，都被毁了。他一边收拢着碎屑，一边憎恨着自己的力弱。

这时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将一个圆滚滚的鱼灯递到他手上。

一个在匆忙间没有被注意幸免下来的小鱼灯，里面的蜡烛即将燃尽，一跳一跳地闪耀着微弱的光。

他被揍的鼻青脸肿，身上干净的布衣也沾满了灰尘。张淮摸了摸全身，想找出来点小玩意感谢一下小女孩，最后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只好对小姑娘露出了个感谢的笑。

他走到河边，掬了把河水洗了洗脸，又使劲掸了掸身上的灰，走动了两步确保身上的灰不会扬起，这才转身离开闹市。

这边热闹尽了，那边伙计叹息了一声：“这张淮曾经怎么也算的上是一个少爷，只是现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他将手巾往肩上一搭，转身去了另一桌。

孟取放下手中的面，追上张淮的背影，来到了郊外树林深处的小房子里。

院子里坐着一个女子，身上披着厚重的衣服。见张淮回来了刚想叫他，被夜风一激，化作了两声咳嗽。

张淮提着花灯赶忙上前轻轻扶住她：“不是告诉你先吃饭去休息么？”

他将花灯放在石桌上：“我先扶你进屋，今日的花灯卖的很好，就剩了这一只留给我照明。”

那女子缓了几口气，掏出手绢轻轻擦擦他脸上的汗水笑着说：“那便好，今日我去市上挑了些肉回来，做了你爱吃的，等着你回来。”她又咳嗽了一声，对着他道：“去换换衣服。”

她好像没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一样，只是轻声细语地跟他说今日绣了什么花，看了什么景。张淮一边应和，一边为她裹紧衣服。

孟取离得虽远，但能看到女子身上的稀薄的生气。

她取出银子，待他们进屋后轻手轻脚地翻进院子，将银子藏在小鱼花灯下。

虽是不多，但有一点是一点。

她看着窗户上昏黄色的剪影，翻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