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祭天结束后,旻极到了偏殿稍事休息,陪同的一众臣子宗亲,他最后只让珉佑留下陪着。
“我们兄弟许久未叙话了,今日趁这个间隙,聊聊家常吧。”
听到皇上如此说,珉佑内心有些慌乱,一着急,将袖肘中的荷包掉落出来。看到掉落的那个荷包,旻极气恼着她竟然会再见八弟,何时见的?这个荷包为何能还能如此频繁地在他们之间互传?为了探探珉佑的口风,他忍着没有发作。
“八弟倒是对旧人念念不忘。”
珉佑摩挲着那个荷包心中一片苦楚。
“这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旻极挑了挑眉,意外又不削地看着他道:“哦?若无回应,怎么会让八弟如此念念不忘。”
珉佑苦笑了笑。
“我原以为那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后来发现对她来说更多的是年少时的懵懂情愫,终抵不过如今能左右她所有喜怒哀乐的人。”
珉佑下意识地抬眼看着皇上,他眼中的悲伤和无奈让旻极的意外变成了些许疑惑,他没有插话,听珉佑继续往下说。
“是我先负了她,我还幻想她心里会一直记着我。就像这个年少时的旧物一样,再如何紧握不放手,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年少旧物?”旻极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之处。
珉佑自嘲地笑了笑,皇兄不知道这个荷包是朵儿送的,如今在他面前忍着没明说,他反而有些愧疚。
“是啊,那时还小……这还是我主动讨要来的。”
她还小?旻极心有些慌乱,面上却仍镇定地向珉佑讨要那个荷包来看一看。珉佑犹豫了片刻还是递了上去。那荷包才一到手,旻极手便抖了。这哪里是他还给她的那个荷包,虽然花样、颜色和布料一样,但结的穗子完全不一样,更重要的是,没有她加绣的他的名字。
旻极手一松,荷包落到了地上。珉佑看他的样子以为他看出了荷包的来历,也不敢去捡,只试探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旻极挥了挥手,并没有回答他,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我要回宫了,你自便吧。”说完起身便往外走,刚跨出门便看到方瑞慌张地向他跑来。
旻极快马回宫时,他心中不停自我催眠,期盼宫中送来的消息不是真的。但当他走进她的屋子看到她冰冷而安静地躺在床上时,他眼前一花脚下踉跄了一下,幸好被方瑞扶住。他推开方瑞一步一步挪上前去,在看清她的脸后,眼睛忽然就模糊了。
手抚上她的脸,那么冷,她如今最怕冷了。他生气地呵斥宫人为何不烧炭,她若有个好歹,便要问罪于他们。众人吓得忙跪地请罪,而后都低着头不敢出声,只有柳月直起身子说道:“皇上,娘娘如今不能热着,热着就怕等不到您回来了。”
旻极看着她片刻,忽然泄了气般整个人颓然跌坐回床沿。手上抓到了一根荷包穗子,这穗子编得别致且也是他把玩了多年再熟悉不过的。他如触了电般的低头看去,上面除了多年熟悉的霜花,还有繁复花色中一个细小的‘极’字。
荷包正紧紧抓在她的手上,贴在她的心口。而那颗曾经属于他的心再也没有起伏,再也不会为他而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