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味

九月的开学季，日本高中的校门口无疑是一道特别的风景线。打打闹闹的少年们，互相说着悄悄话的少女们，飘扬的裙摆、踢踏的皮鞋、系得随便的领带，在残夏中的青春气息几乎要满到溢出来。

而稻荷崎的“青春风景线”还要加上一个排球馆。

第一学期大家还常常担心宫双子的打架会伤到对方，第二学期大家已经很坦然地接受了，甚至已经称之为“排球部特产双胞胎大乱斗”。

在上杉心知道这个稻荷崎排球部特产的时候，对着宫侑得意的脸沉默了好一会，艰难地寻找宫侑为此感到骄傲的原因，无果。

最终上杉心决定直接问本人：“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骄傲的样子啊？”

宫侑得意得仿佛“特产”是什么特别好的夸奖：“因为只有我这种天才才能成为特产吧？我可是中学联盟的最佳发球手啊！”

宫治无语地给了宫侑一脚：“自恋得没救了，猪。”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地方的特产是人。”上杉心忍不住吐槽，“侑在这方面还真是第一人。”

“第一人——果然我是天才啊！”

“天才的侑大人，今天有数学小测。”上杉心说，“有信心吗？”

宫侑瞬间像是吃到了坏的饭团一样一脸扭曲，猛地回头。

“你就一定要这时候说吗！”宫侑咬牙切齿地发问，“我的美好早上都被毁掉了啊！”

“只是小测而已，你在课前复习一下就没问题了。”上杉心拍了拍宫侑的头，顺势换了话题，“你怎么染头发了。”

开学前上杉心见到宫侑的时候就发现他染头发了，只是上次她走得太匆忙，没有问。宫侑染了金发，张扬得不行，倒是很符合宫侑的性格。

“啊啊别摸男生的头啊！”宫侑跳脚，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上杉心听不清的话，“想染就染了嘛，金色很好看吧！”

“好看。”上杉心认真的点头，“很称你，很帅。”

宫侑把得意的哼哼声说得特别大声，宫治在一边看到自己兄弟红得不行的耳朵，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不过你的头发好硬。”上杉心突然说，“染和烫了之后没有做一下柔顺吗？”

“那是啥？”

“感觉我描述不出来。”上杉心沉默了一会，“你要摸摸我的吗？”

“我说，你们说的话听起来很不妙啊。”宫治开口，语气苦涩，“能不能把话说完整啊！”

“抱歉。”上杉心从善如流，“侑要摸摸我的头发吗？”

上杉心往前快走了几大步，转身面向了宫侑，微微地向侧前方低了低头，白金色的头发乖巧地从肩膀滑落，像是某种可爱的花朵，满满地开在暖阳下。

宫侑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轻轻地落在了上杉心的发顶，然后他像是凝固住一样静止了两秒。

无人知道的是，在宫侑静止的那短暂的两秒内，他的大脑以这辈子都从未有过的速度超高速运转了起来：确实很软，他在摸到上杉心头发的那一刻想，比起自己的软多了，他几乎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去描述这种感觉，感觉世界上最软的布（宫侑暂时想不起来丝绸的存在）都比不上这种手感；女孩子的头发都是这么柔顺的吗？而且是他的错觉吗，总感觉有一股香味，但这个距离真的能闻到什么味道吗，是错觉吧？要怎么摸？感觉往哪里摸都会破坏女生的发型。

然后他脑子一抽，做出了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能理解的动作。

鬼使神差地，他像是在抓握排球一样手指向下抓起了一把头发。

“痛！”上杉心吃痛地呼出声，用力拍掉了宫侑的手，“很痛！”

宫治倒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为宫侑划十字。没救了，一把抓起了喜欢的女生的头发，埋了吧。而宫侑在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恨不得回到一分钟前打自己一顿。

“对不起！”宫侑嚎得好像他是更痛的那一个一样哀戚，“啊啊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做......很痛吗？”

宫侑的力气很大，那个瞬间也没有这么收敛，上杉心感觉被抓到的发根都在隐隐作痛，连眼泪花都痛出来了。

“很痛！”上杉心强调，“你把我的头当做排球了吗......”

要命了，宫侑心想。因为痛的原因，女生的话语分明地有了哭腔，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沙音，显得像是在撒娇一样。他感觉浑身都充斥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他想说点什么，说点道歉的话，但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宫侑的沉默让上杉心第一次有点火大，她很少对朋友生气，但前提是她的朋友没有做出很冒犯的举动，更何况宫侑此时像是不想道歉一样保持着沉默。

“宫侑，你——”

上杉心捂着头发抬头，叫了罪魁祸首的全名，但她话没说完就被宫侑的样子吓到了。

“你好红！”上杉心惊叫，“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