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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平静的眼眸中,浮起一丝愧疚之情,直到看见他手中的女童,桓真眼里的愧疚转为惊讶,她心中猜度着,红唇微启,道了句:“恭喜。”
这话凌昭没法接,他轻点了下头,沉默以对。
桓真会错了意,自责道:“从前的事全是我不对,与宣禾无关,是我要她借我法宝藏匿行踪,”她抿了抿唇,眼底一片悲凉,“莫怪她。我自己逍遥去了,叫她替我受了责罚,如今回来竟是阴阳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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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宣禾坐在洞府中摆弄着唐珂从山下给她带的木马,唐珂是这么说的:“我看山下的小孩儿都抢着玩,便买了一个回来给你收着。”他没有告诉她,这木马花的是陆会章的银两。
宣禾板着脸:“小孩喜欢的玩意儿?我才不稀罕。”
“那便丢去生火做饭。”唐珂替人送了东西就走了。
宣禾倚着门,看他走不见了才返身回去,拍拍马背,四下环顾,确定无人了,悄悄坐上去摇了摇。
未几,没合紧的门又被推开,无人通传,唐珂去而复返,看着还未从来得及从马背上站起、半蹲着的宣禾,别开眼轻咳一声。
不是顾全她的面子,而是怕被她灭口:“师姐,我不是有意的,伴月宗的桓师姐来了,应是有要事,急着见你。”
宣禾一愣:“我这就去。”
敞亮的会客堂中,桓真抹去眼泪:“我不想嫁!我和那凌昭还从未说过一句话,他认得我吗?我爹他为了宗门地位就要哄我去和个全然不熟的男人结契,我不情愿还不行吗?”
宣禾抚着她的背道:“他怎么会不认识你,你都认得他呢。”
“我和你说正经的。”
“好好好,那你想想,他名声不错,修为也,”宣禾顿了下,言不由衷,“也还过得去,不就是结契么,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你也不吃亏呀。”
桓真一拍桌:“你变性了么?上个月不还说他装腔作势小心眼!”
宣禾被她一噎,半晌才开口:“这哪能一概而论,我是为你着想。”
“怎么为我着想了,我想和谁结契都不由我自己定是么?”
“难不成,”宣禾惊愕,想起上回与她出山时,在永陵郡遇上的白面书生,“他不过替你赢了只灯笼,你真看上他了?”
桓真以为她知道,不想她如此迟钝,红着脸偏过了头。
“一介凡人,你可想好了?”
桓真呆看着昏黄的烛影,点了下头:“一辈子那么多年月,分出百八十年做些想做的事又何妨,他待我很好,我喜欢他,不后悔。”
她没同父亲说,因为她知道父亲不会同意,更怕因此连累了情郎,她都无力反抗,何况是他。
宣禾思虑了一阵,只觉头疼得很。伴月宗乃四大宗门之一,门派弟子遍及天下,桓宗主若一意孤行,桓真要如何逃?倘若桓真心中无人,她会劝她应下婚约,可桓真已心有所属,多年情谊,她必然要帮着她。
无计可施之际,宣禾想到洞府中的一件宝物,当即决定:“你若心意已决,我有主意。”
桓真本是来诉苦,听了这话半是不信:“什么主意?”
“我洞府中有一块杳冥石,置于身上便可隐藏灵力,消匿行踪,便是境界高于你的人也看不出端倪。你带上它,保准你爹找不着你!”
“可是你那年在忘忧谷比剑赢来的法宝?”
“是它。”
“能行吗?”
宣禾反问:“你怕了?”
“自然不怕!”桓真坚定道,“父亲与青云宗宗主定下了,要在明年的阳春宴上宣明此事,那便定在这之前吧。”
……
来年春至,这年阳春宴轮到伴月宗做东,桓宗主满面红光地端坐于坐首,与右手边青云宗的贺宗主眉来眼去,若非知道内情,宣禾还道将结契的是他俩。
这两大宗门间攀上关系,日后在四海内的话语权自不必说。宣禾却知此事成不了了,她平静地添茶,放出灵力一试,已感知不到桓真。
桓约拿着酒盏起身,说了大段场面话后接道:“我这儿还有一桩喜事要说。小女桓真与青云宗高徒凌昭两情相悦,将结为道侣,今日,还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宣禾抬了抬眼,瞧见坐在对面的凌昭面上闪过一抹惊异,看这反应,他怕是还不知情。
这两宗长辈竟是要赶鸭子上架,料定他们当着各大仙门的面必须顾全大局,无法拒绝么。为了宗门之利,要牺牲小辈姻缘,可悲可叹。
桓约话说完,本该听从安排进入大殿的桓真却迟迟不现身,桓约一张脸顿时黑了,立即召了弟子前来问话。
那弟子跪于殿前,抖若筛糠:“姑娘她,她,不见了!”
桓约捏在手中的酒盏登时碎裂,水珠迸溅,挂在他唇上两撇胡须上,微微颤动,要落不落的。无须他吩咐,底下人立即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