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沫,睁眼就看见陈父卷着一捆草席,满眼失望的说:“又没死成!”随即扔了破草席就出门逍遥。唯有柳氏红着眼哀戚道:“小五啊,你真是命苦啊!”
她病怏怏的躺了一个多月,全靠粥水吊着一口气撑了过来。
近几日身体稍稍好些又帮着柳氏做豆腐卖豆腐。
原主命苦算是脱离苦海,但她陈舞可能不知道哪辈子欠了原主家的,现在魂穿来还债了,呵呵。
陈五哀悼自己和原主命短,弄清陈家现状后,她不禁更同情柳氏,累死累活为这个家操持养大几个孩子,还要供应陈父无休止的赌资,柳氏可不就是就是陈家的磨驴么!到底谁更命苦?
因在家排行第五,顶着陈五原身苟活的陈舞从此就叫陈五了。
和原主同名不同字,果真是来还债的,呵呵。
陈父是个烂赌鬼,做了自己的便宜爹,真如吞了只苍蝇般让人反胃,只想离他远远的。
唯有柳氏对她这个女儿尚有温情,只不过性子过于懦弱,一点都不敢反抗丈夫。
陈五对此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发现自身异样时,陈五屈服了,还是勤勤勉勉的帮助柳氏操持家务吧,好歹一天有个两顿稀的续命。
这特么的什么身子啊!行动缓慢,还经常僵脖子僵手的,柳氏说可能是癔症后遗症?!
被癔症挂掉的本尊留下这么个残躯,陈五忍不住泪牛满面。
幸好前世从小就跟爷爷习武,耍得手好棍法,陈五空了就练陈家棍法,短短数日下来,体质已经有了极大改善。
刚才估计是一直低头推车走了半个时辰,大脑供血不足,又渴得要命,缺氧,这才头僵脖子硬。
陈五在二井处洗了手和脸,这是一井流下来的水,专门洗衣裳的地方,时值晌午,正是做饭的时间,没有人来浣洗,水流干净的很。
走到一井边,卷了袖子,趴在井边,迫不及待的大口汲水,如牛饮咕嘟咕嘟。
这是她小时候在乡下常干的事,没想到如今再有亲身体验的机会。
一个字,爽。
井水清咧,甘甜,滋润了整个身心,带去一身疲劳,就连后背汗水浸湿黏糊糊的衣裳也不那么令人难受了。
陈五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抬头无意间发现一名俊俏男子在大槐树下同村里的几个老汉坐着闲聊。
即便非颜控的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男子二十左右的样子,健康的小麦肤色。脸型轮廓刚毅,鼻挺唇薄,嘴角微扬,流露出一股随意且自信的风流态势。
即便身着普通的青布长衫,也掩盖不了他那淡雅矜贵的卓绝气质。
见他双手放在两侧大腿处,脊背挺直,脖颈微倾,对老者说春耕播种的事似乎很上心。
她调动原主所有的记忆也没分辨出这是谁,应该是最近才出现的吧。
陈五笃定此人不仅是潇洒的读书人,且来历不凡。
闵持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打量他,寻着目光看去,见是一个营养不良的清贫少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不着痕迹的偏过头去。
只这一眼,那书生的模样好似变成一张自画像自动刻进了陈五的心里。
来到这异世,第一次见到这么俊美的男子,她的心情就像是偷到糖吃的小朋友般兴奋。
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陈五兴奋之余又暗暗吃惊,这人的警惕心很不一般。
嘴里发甜却没有糖吃是真实的,美男是真实的但不属于她,她立刻从粉色糖果的幻想中回到现实。
她是个没钱买糖吃的穷哈哈,还是老老实实做陈家的傻五妹吧!
陈父和柳氏已不见身影,应该是还了赌钱回去了。
柳氏一天卖个四板豆腐除去成本也没剩几个钱,陈父又是个吞金无底洞,真难为柳氏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
她怜惜柳氏,却有人更可怜她。
槐树下闲聊中的一个老汉见陈五走的远了,不禁叹气:“那是个命苦的娃!天生有癔症,一年要往鬼门关走好几趟。”
旁人也都纷纷点头。
闵持长眉微挑,顺着老汉的目光看去,那少年十来岁的模样,枯黄的头发拿了根草绳随意绑在后脑勺,穿着肥大不合身的灰布衣裳打满了补丁,就像个布袋套了根竹竿,似乎能被风一吹就倒。
特别是他刚才看向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没一点生机,蜡黄的脸色,凸出的颧骨更衬得那双眼睛又大又鼓,宛如端上案桌鲫鱼的死鱼眼。
他爱吃鲫鱼,更爱吃鱼眼。
但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吃鱼,尤其是鱼眼。
“今年是个好年!”老汉看了会天,乐呵呵的说道。
闵持眼神一亮,问:“此话怎讲?”
“没听说春雨绵绵,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