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
秦浮玉眼眸始终淡漠,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的人,片刻后,她看向千赢,“江嬛还是没来?”
千赢屈身拱手,“说是为前尊主守孝,不方便议事。”
众仙主纷纷低头,对于他们来说,尊主之位无论是沉允还是秦浮玉没有区别,于江嬛而言,沉允就是她的师父,此时不来也说得过去。
“告诉她,下一次再去银乡乱说话,我保证不会让她活下来。”秦浮玉道。
沉业不怎么听得懂,旁边的千赢回道,“尊主多心了,您那一掌拍下去,江仙主没个半年估计起不来。”
众仙主虽然知道秦浮玉脾气,但又不敢直接说,唯有许仙主不同,忍不住道,“尊主,你怎么又打人了。”
沉业不懂,这个又字从何说起。其他人想起之前那些不懂事的混蛋跑到银乡去说三道四,被秦浮玉一巴掌拍晕的事情,明知秦浮玉听不得什么非得说什么,给个教训也好。
秦浮玉:“传令下去,再言梁安者,无论老弱病残,一律处拔舌只刑。”
“拔舌?”沉业重复,不解道,“这是为何。”
千赢侧身低声警告,“别乱说话。”
秦浮玉:“所谓拔舌之刑,就是把多舌之人的舌头拔了,你母亲魂灵还不稳定,听不得乱七八糟的话。”
“母亲”沉业忽然担心起来,梁术心悦沉允,对梁安说话不会注意这些,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转念一想,方才说起的拔舌之刑,“娘亲,姑母她不知道,还请……”
秦浮玉:“既然有多舌的勇气,就应该想到后果。”
沉业没来得及多想,也明白自己的话毫无用处,随即不顾千赢阻拦,转身离去。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明知生母对自己恨之入骨,却还是不管不顾把梁术带来,曾经她的生母还未因为沉允顾念几分,如今沉允消亡,自己于她不过是一个烦人的东西而已,又怎会因为他一句话放过梁术。
来不及多想,迅速御剑飞往银乡。
悬崖下的白骨堆积成山,在翠绿竹林中别样扎眼,在偌大的竹林中如何找到梁术何其困难,只期盼她无事,否则沉虞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活下去。
正想着,忽感后方有人,回头时灰衣长裙的秦浮玉正在看着他。
‘“娘亲。”
“你以为自己能救得了她?”秦浮玉道。
“母亲仁慈,定然不会残害他人。”
秦浮玉:“再仁慈也被你们这群人耗尽了,沉业,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但要是乱说话,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
“呵呵”沉业忽然冷笑,“就算不是母亲的关系,你也会杀了我。”
“你倒是清楚。”秦浮玉平静道,“我好像说过,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跟你爹一样,让人厌烦。”
说完,沉业大笑,这样的话他听得多了,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反应,却不曾想现在听见还是会心痛难忍,心口疼的厉害,“是啊,我们父子都让你厌烦,我也知道阿爹和父亲走后,我的死期不远了,只是没想到会牵连无辜。”
秦浮玉看他如此没来由的厌烦,她曾经见过沉溯沉允如此,那种矫饰的无辜看起来让人反胃。
“对不起,我活了这么久。”沉业低喃着,抬头看向秦浮玉,接着,缓缓执剑横在脖子上,“娘亲,你要相信,不管你做什么,我和阿爹都会爱你。”
秦浮玉白眼都懒得翻,转身就走,她不在意沉业横剑自尽,更不在意沉溯父子想法,唯一的要求是让他们俩别出现在自己面前,至于他们给自己加的戏,不属于她的罪责。
灰衣身影渐行渐远,鲜血蓬勃而出,撒在稀疏草地上,劲风催不动血草,却将摇摇欲坠的他吹倒在地。
“娘亲,对不起,我永远爱你。”
直至闭眼之前,秦浮玉都没有回头,她能猜到会发生的事情,却也懒得思量,无情也好,恶毒也罢,和她无关。
秦浮玉从镇上绕小路走向竹屋,却在将近之时停下脚步,此时黄昏已至,金色余晖铺在银乡土地上,她犹疑片刻,想起半年前梁安醒来时懵懂的样子,本以为就此结束,却没想到别人会跟有说起沉允,她记起和沉允相关的所有事情,于是醒来后的两个月她都装作悲伤的模样,骗的天下人相信之后,她刚凝聚的魂魄也差点消散,若不是自己拼尽全力维护,只怕又会再次消散。
略微叹气之后,她慢慢踏上小路,准备在日落之前回到竹屋中。
竹屋前的两人沉默不言,即便站了一天一夜,双方都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两人性子执拗,谁也不让谁。
到最后,梁术也不愿纠结,指着桔梗花丛问,“梁安,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语吗?”
“花语,花还能说话?”梁安反问,接着说,“这花是谁种的。”
梁术本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看到梁安清颜便迟疑了,当时他们在竹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