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知恩图报
,心思就是个做衣服,识不识字有什么用——”她羞愧地笑笑,她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很好看,再加上她那白嫩的脸儿,显得很娇媚。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夜校搞得这么好,让大家都识了字,可多亏你们俩了。魏校长认真负责,保证天天晚上人齐齐全全的;高老师教得好,我好说实在的,要是没高老师这样教,还是不识字。咱们队夜校成立多少年了,以前谁真正学会字了,那是胡弄人。现在才是真识字了。要不怎么说,我学会了字,真得好好谢谢你们呢!”
魏金花也笑着道:“嫂子你谢我就多余了,你应该好好谢谢高老师,是高老师教得好,大家才识了字。要说我呢,那以前的夜校我也是校长,天天人也都到得很齐的,他不按时到校,就扣他工分啊,他怕扣工分。不是说‘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吗,为啥以前学不到字,现在学到了,这还不是老师教得好。这就叫‘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吗?”
高志远被她俩夸得不好意思,忙说:“我教得再好,要是没人,我教谁去?我教得再好,要是学员就是个不学,又有什么办法?所以说啊,魏校长的工作做得好,人来得齐,学员们学得认真,才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
魏金花笑着说:“对对,大家都有功劳,谁也说不过你这才子!”
高志远也道:“就拿嫂子来说吧,从上了夜校,天天晚上去得最早,到那从没看过和谁唠过闲嗑,到那就刻苦学习,回回考试都是前三名,这要是不努力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吗?”
魏金花也道:“要说这是真的,一晚上两个多小时,别人学习累了,还有说说闲话的时候,我从来没看你唠过嗑。这一点,高老师说得对。”
孙裁缝被夸得不好意思,脸胀得通红。本来就白白净净的脸儿,再添了羞涩的红润,更显娇媚动人。她忙说:“你们俩一起进攻起我来了,我白白地学了字,得了便宜,还受到的夸奖,这好事上哪找去!”
他们说笑着贴完了标签……
高志远不禁又想到:她生活难以维继的时候,就学个裁缝,把生活支撑下来;虽然房屋简陋,她却收拾得整整齐齐;到夜校学习,她就成为佼佼者;即便天冷井深,她依然坚持自己担水……她是个多坚强的女人啊,但人们却以“风流”以冠之,这公平吗?要说她没有一点不检点也不对,不然怎么传出赵全德和郑贵山打起来的传闻呢?但这就把错完全归咎于她身上吗?那不检点的男人呢?怎么依然是冠冕堂皇的书记和队长呢?这理该向哪说去!他忽然心潮奔涌,难道这么一个坚强善良的女人,遇到困难别人就不能帮助吗?一帮助就是图谋不轨吗?可是现实就是如此,舌头板子压死人,这是谁也挣脱不了的桎梏!高志远本来想帮她担担水,可立即就觉得闲话像漫天大雪一样压下来,他也只得退缩了。可是,另一个声音,虽微弱却很坚定地出来反抗:你就是为了舆论,为了闲言碎语,而见困难不帮吗?你这样做良心过得去吗?身正不怕影子歪,清者自清,混着自混,不必怕这怕那,该帮就应该帮。又一想,全村只有老五保孔羊倌和她担不回水来,他能帮老五保孔羊倌,为什么就不能帮她呢?……最终决定要帮她担水。
当他担着水出现在孙裁缝家时,把孙裁缝惊吓嘴张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你怎么给我担水来了?”
“我看你冬天去井上担水太受罪,没人帮你摇,你就说不上等多长时间呢!我这冬天也没事,给你担两担水,什么也耽误不了。你以后就不用担水去了,我到时候就给你送来。”
孙裁缝一叠连声地说:“可不用,可不用,我去担去,没人也就等一会儿,没关系的。让你担,太受累了,可不行!”
高志远道:“受什么累,年青人跟玩似的。”他也不顾孙裁缝的阻拦,把水倒缸里,看还不满,又担了一担,担满缸,又说道:“你以后别去担了,到时候我就给你送来。”说完,担着空桶走了。
孙裁缝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留吧,怕有闲话;不留吧,人家给送水来了,太不近人情。她看着他走了的背影又是感激,又是担忧:感激的是他心眼真好,见她有困难就上赶着帮忙;担忧的是她不是该帮助的人,他虽一片好心,不一定有好结果。真要让那起烂嚼舌根子的人看到,说不上又编排什么呢?她想想都害怕,她已是不堪之人,爱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吧,可他是年青有为的青年啊,如果秽言污语玷污了他,她该是何等罪过啊!他的心底像一片洁白无瑕的纯玉,若为此而遭垢,这一罪过她担当得起吗?他心底是那样的善良,就教个夜校,他付出全部的精力,把那些令谁都头痛的三、四十岁的老爷们和大妇女,竟教得服服帖帖像小学生一样学习。除了他的人格魅力外,还有他令人想不到的方法!他简直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能为卑鄙龌龊的她而毁了他的人生吗?不能。她要阻止他,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给她担水。可是,她也知道,他是很执拗的,他认准的事,是八头大牛也拉不转的。那可怎么办呢?……一天来,搅得她神魂不定,想一定不能因为她而毁了他的名誉,可又想不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