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风流寡妇”
很讲义气的。”
“是啊,别看是个寡妇,活得很坚强。”他又笑笑说,“要说风流韵事也有,不是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吗?你没听说赵全德和他小舅子郑贵山,为了争风吃醋打起来的事吗?听说那是一天晚上,郑贵山在她家,赵全德从大队回来天很晚了,也去了她家,两人遇到一起,就打起来了。要说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没办法,一个是生产队队长,一个是大队书记,哪个也得罪不起。你就说她做衣服吧,她做衣服得上报生产队,做衣服的钱生产队收了,按钱给她记工分……”
高志远不解地问:“费那事做什么?就让她自己收钱不就省事了。”
“你想得简单,自己收钱做衣服那不是搞资本主义吗?连资本主义的尾巴都得割呢,能让她明目张胆地搞资本主义吗?做一件衣服假如说两元钱,给她记十分工,到秋后结算,劳动日可能只合八角钱,那她做一件衣服只挣八角钱。要她自己收不就是两元钱了吗?能让她那样发财啊!她那活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活,她到底做多少件衣服谁能算得清?这也正是她不敢得罪当官的原因。维下了当官的,睁只眼闭只眼,做两件说一件,谁追究?她为了生活,也是没办法的事。”
高志远原来对“风流寡妇”的印象并不好,觉得她一定是个毫无检点的女人,听韩文义一说,是生活所迫很坚强的女人,不禁有些同情起她来。
韩文义看着高志远在地上划的字,不禁笑起来。高志远看到韩文义莫名其妙的笑,忙问:“你笑什么?”
韩文义点点他地上划的字,仍笑着道:“你不是对‘风流寡妇’有意了吧?”
高志远惊讶地看了看自己划的字,竟是一遍又一遍地划着“风流寡妇”四个字,不禁也笑了,道:“都是你说‘风流寡妇’的事,我无意中就竟划这四个字了。”
韩文义仍笑着说:“你就是有意,也不意外,那‘风流寡妇’虽然快四十了,可仍风韵犹存,风流俊俏不减当年。”
高志远道:“听听,还风韵犹存,风流俊俏,你是早就惦记着吧!”
“风韵犹存,风流俊俏算什么,你听着:
柳叶眉,杏核眼,
樱桃小口一点点。
赛过西施和貂蝉,
谁要见了谁眼馋。
亲一口,赛醉酒,
抱一抱,没了窍。”
……
两人正说着,听副队长于海山喊开始割地了。
高志远站起来回到趟子时,看“风流寡妇”并没歇着,而是一直在割,已割进前面一大截了。
他看着她汗流满面的样子,心疼地说:“咱们还在前面呢,你忙割什么?看你累得,你快歇歇吧,我来割。”
“风流寡妇”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累,竟让你割了,我于心不忍。”
“我年青,干点儿活算什么。你没大干这么重的农活,再不歇歇,哪受得了啊。”他命令她,“你必须得歇歇,累坏了怎么办!”
她还要割,他一把把她手里的镰刀拿过来,别在自己的腰上,说:“你必须歇歇,别说别人还落不下咱们,就是落下,你也不能玩命啊!”
“风流寡妇”手里没了镰刀,割不成了,她只得坐在地上歇歇。她确实也够累的了,觉得从来没出这么多汗,像洗热水澡一样,流个不停。她知道割地活累,从家里拿了一大塑料桶水,渴了就喝,可像喝进去立时就变成汗流出来一样,一大桶水眼见就喝光了。她掏出手绢来擦擦汗,看着高志远健步如飞的割着,见他不像割地,像是手捋着谷梗在走一样,下面的镰刀看不到甩,只见寒光闪闪。她在想:他哪像在干割地的重体力活啊,他像是在表演谷上飞的魔术,她简直看呆了。没想到都是割地,却这么不一样,她笨手笨脚,像受刑一样,而高志远倒像是一种享受!只见他一个人割,他们的趟子还遥遥领先,他真是一个人顶两个人啊!她只不过就是来顶个数,来白拿工分的。她想,怎么也不能让人家这么为自己受累,以后一定要把工分拨给他。又想到他那么耿直,一定不要,那就给他做件衣服,来补服他的好心。
她歇了好长时间,便说:“我歇好了,让我也割一会儿吧。”
他看了看她,一惊:他原来并没理会她,这一眼,只见她鸭蛋型的脸儿红喷喷的,妩媚动人;一双俊俏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油黑如漆的短发,更显英姿飒爽;她有一种成熟润泽之美,怪不得人们叫她风流寡妇,原来如此。
她看着他不答话,又说:“给我镰刀,我割一会儿吧。”
他这才想起把镰刀给她,又道:“你慢点儿割,你没常干农活,这刚干得悠着点儿,别累坏了。”
她也只得感激地说:“我慢点割还不行吗!”
他让她慢点儿割,他自己却仍快速地割着。当时他们割的趟子正靠路边,村里赵兽医骑毛驴回来,恰巧和高志远割地同一个方向,赵兽医看高志远割得很快,就称赞道:“你割地真快啊,赶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