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兵分两路齐奔忙
便听得街上人声喧哗。她还记得自己半月之前来到大都时,汝阳王府门口的那条街上可是戒备森严,鸦雀无声。白鹤鸣疑心前方有诈,便寻了个小巷钻入,隐了身形再定睛一看,竟是有四个蒙古人装束的男子打成了一团。其中两人着黑衣,两人着红衣,自是阵势分明。
双方打的可谓是旗鼓相当,就是苦了一旁的百姓,好几个货摊被打翻,物件散落一旁。
四人原是只用拳脚,但眼见场面僵持不下,一位着红衣、留着一脸络腮胡的男人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大叫道:“让你尝尝我这刀的厉害。”他横刀当胸口,威风凛凛,两个黑衣男子见了都下意识退远去。
他们也有刀,只是这拳脚功夫不过让人受点皮肉伤,要是动刀动枪地见了血,就难免伤了双方的和气。一名黑衣男子远叫道:“兀格台,丞相今日有贵客上门,我们奉命清街,你我同源同宗,何必动刀动枪。”
那红衣男子就是为了搅局才来的,喝道:“太师不过吾王之家奴,家奴清街,与我王何干[1]。”
原本还在远处观望,指望四人打完后能回来收拾残局的摊主见有人拔出刀来,都纷纷惊叫跑走。唯有白鹤鸣还藏在小巷中,她听得四人半蒙半汉地说了不少话,正觉得一头雾水。而那两名黑衣男子眼见劝说不成,便也拔出蒙古长刀。
双方局势一触即发。是红衣人先拔得刀,但确实那黑衣人先举刀进攻。
眼见那两柄利刃即将撞在一处,忽地一股力道从旁边飞来,将那黑衣人一引,两柄刀便是巧妙地错开了。黑衣人身材魁梧,甚是剽悍,而这青年提起黑衣人竟然就像提起一个孩童一样轻松。拉开黑衣人后,青年顺势挥掌,分别击打那两名红衣人的青龙穴。
两名红衣人被他击得后退一步,一时间痛入心肺,弥久不散。两人相顾骇然,只见这年轻人身着白色粗布长袍,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相貌俊雅,目光如炬。
白鹤鸣看了这白衣青年的手法却是皱起眉头。白虎、青龙乃是人体大穴,极易受伤。这青年掌法阴柔,轻拍红衣人之青龙穴,力道虽然不大,却可让人受内伤而不知。此后这两名红衣人当会容易受惊心乱,寒热不安,若得不到进一步调养,则病久伤心,百病无药。想来定是这青年早就存了要害死两个红衣人的心思,却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下直接下手,才用此手法。
若非武林中人,一般人估计觉得他们是久病不治而亡。
那被他拉了一把的黑衣人此刻才看清白衣青年的脸,立马跪下道:“指挥使大人。”
两名红衣人见此青年识得武功,而自己只懂蛮力,顿时萌生退意。蒙古人最是崇拜武功高强之人,未等白衣青年报上姓名,他们便匆匆离去。
白鹤鸣侧耳细听,听得那白衣青年道:“伯父还有一刻便要出门,你们快快把这街道清理干净,勿要伤吾伯视线。”两位黑衣大汉在这白衣青年面前竟是唯唯诺诺,像是孩子遇上了父亲一样,当即回去叫来仆人。
白鹤鸣已经在心中暗暗记下此人,待到后续探查或许会有线索。她见兹事已了,便打算悄然离开,谁料那青年轻咳一声,远远喊道:“这位英雄还请留步。”见白鹤鸣决然转身,似乎并未有停留之意,他挑了挑眉,身子猛然向前滑出数丈,竟是要从侧边包抄,拦住白鹤鸣。
白鹤鸣不愿与他接触,却也不愿在闹市中打架生事,因此对他所出招式只是一一避开,并不回应。
这青年轻功称不上强,又兼得白鹤鸣步法灵巧,足足将最基础的峨眉轻功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功力。青年见白鹤鸣身形越来越远,争强好胜之心逐渐转为敬佩,大声喝道:“我乃右相之侄脱脱,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原来此人竟然是伯颜的侄子?白鹤鸣想了想,便站住身子,背对他问道:“在下不过一介草民,不知你找我何事?”
她停下脚步说了话,脱脱方知此英雄竟是女子,赞道:“好功夫。”
脱脱自幼养于伯父伯颜家,却是深谙汉文,宽待汉人。他心中虽感念伯父养育之恩,却是清楚知道伯颜停办科举,禁用铁器等等做法只会令这摇摇欲坠的大元雪上加霜。昨日,他的伯父甚至向皇帝上书,提出要杀尽张、王、刘、李、赵五姓汉人,他一听到这消息,便知道自己未来与伯父定是有分道扬镳的一天。只是如今唐其势与他伯父水火难容,而他不过刚过弱冠之年,自然是先帮助伯父对付唐其势为先。
白鹤鸣不知他心中种种计较,亦不回答他的赞叹。她转过头,再次问他:“你欲何为?”
脱脱见白鹤鸣终于肯回头,脸上喜色连连,忙道:“不过想认识天下之英雄罢了,敢问女侠名讳?”
白鹤鸣有心想用他打探伯颜消息,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端详着脱脱。此人蒙古长相,眉目飞扬,本应该是一派意气风发的模样,可那嘴角却是略向下垂,似是常有忧心之事。
白鹤鸣沉思片刻,终究是决定尝尝这“与虎谋皮”的滋味,大胆问道:“你觉得,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