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奏 兄弟情深乐武当
而先不追问。
俞岱岩依然不知道怎么提及白鹤鸣。有关她的事情,他经常觉得很难。
他想了片刻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出来,也不能让师傅和兄弟一直等着自己,干脆直接问道:“不知师父和二哥是否还记得一个叫做白鹤鸣的峨眉弟子?”
俞岱岩料想已经过去十余年,师父和二哥若说救人,一千个没有,五百个也总是有的,未必会记得她。但出乎他的意料,俞莲舟似乎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立刻道:“记得。三弟如何认识她?”
见其他人不解,张三丰解释道:“十多年前我带莲舟下山的时候救了一个小姑娘。我看她根骨上佳便顺路把她送上了峨眉,没想到如今她也是到了能行走江湖的年纪。”
俞岱岩见二人都记得,心中又惊又奇。他道:“那便是她了。我追到施城恰逢白鹤鸣白师妹护送师妹回家。她见我对上谢逊难以支撑,便冒险助了我一剑,正好刺穿那贼人的手我才得以逃脱。脱身之后,我见她们二位江湖经验不足,就主动提议送她们去汉阳,谁知恰好又和那紫衫龙王登上了一艘船。紫衫龙王原也打算要杀我们,她急中生智,在船沉之前护住了那紫衫龙王的灵药,才换得那女人饶了我们一命。”
他早先时候下山,虽有挫折,但也少有和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对战的机会。这次对上二位功力深厚的明教法王,再见识到白鹤鸣作为后辈的天赋和悟性,他才更深刻地理解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张三丰听完这番话后,笑道:“确实是她。”
“师傅为何这么说?”俞岱岩追问道。
非但他想知道,几个师弟们也都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小师弟莫声谷。俞莲舟向来沉默寡言,有时候好几日都不说一句话。他都没怎么听过二哥出门在外的故事呢!
张三丰也是知道自己这二徒弟的性子,有心让他多说几句,道:“莲舟,你说吧。”
俞莲舟先是称是,在脑子里把十多年前那桩惨事过了一遍,好似隐约又听见了如泣如诉的声音。他心想:“没料到还能再有机会与那小姑娘再会。”叹了口气道:“那年我随师父下山,遇到了一件极为不平之事。筹谋几日,我们总算杀光了那群元兵。那夜恰好下了很大的雨,师父和我便打算借这附近客栈马棚里的马离开此地,避免元兵追杀。我来到那马棚门口,发现此处已是遍地血光,那群元兵鞑子极其凶残,不仅抢走了客人的马,还杀光了雨天里在马棚里避雨的乞丐。”
他也是孤儿,与鞑子有着血海深仇,见到此景自然是愤怒如狂,恨不得能出手再杀几个元兵以平天下。但……
俞莲舟顿了下道:“我看到门口的尸体,便猜测马棚里的马已经被元兵抢光,便想再去其他地方找马。正准备要走的时候,我听见大雨中似乎传来若有若无的凄厉声响。我摸索着走到马棚里一看,发现一个小姑娘正跪在一个尸体面前吹竹笛。那笛子已经极为残破,倾盆大雨之下,更显得此曲凄然彷徨。”
“大概是那曲子曾经和我的心境有所呼应,所以我当时听得呆住了,全然忘记了师傅叫我牵马出去的事。”他坦然承认了过去的过失,接着道,“那小姑娘也没有离我,只是专注地在吹她的曲子。待吹完一曲,她才抬头看我。你们可想猜猜,吹完如此凄婉的一曲之后,她和我说了什么?”
俞莲舟难得活跃起了气氛,众人也都猜了几个答案,均是未中。见大家冥思苦想,俞莲舟笑道:“她看了我半晌,然后问我‘你会用剑吗’,我说‘会’。她接着问我‘可否自保’,我说‘能’。最后她问我‘要学几年’,我说‘寒来暑往十六年整’。然后她忽然向我磕了三个头,说要跟着我学剑。后来还是师父来找我,我才得以脱身。她根骨确实极好,只是我们武当向来不受女弟子。后来我们三人就去了峨眉,让她拜入灭绝师太门下。”
如此一番说来,大家无不啧啧称奇。小姑娘遇到亲人离世,孤苦一人,第一时间却问要如何学武功。只是俞岱岩脑中思绪纷乱,想到那能让二哥都驻足失神的曲子必然是在白鹤鸣极其悲痛下吹出的,再想到那江边的阔达一曲,在山洞里她平常的语气,竟有份难以言说的感伤。
众人毫无察觉,殷梨亭专长剑法,此刻正兴致勃勃地道:“若有机会,我可得向这位白师姐好好请教一下了。”
“算一下年龄,她确实和你差不多大。”俞莲舟道,“只是六弟你可别小瞧她。当年送去峨眉的路上,她缠着要我先教她几招我便教了,连师父都夸她学的快呢。”
此言一出,众人都看向张三丰。
被俞莲舟这么一说,年近九十的张三丰脑子里也重新浮现出了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她的话,只要拿着剑,便像个剑客了。”
“真的吗?”莫声谷还从未听到师父对人有这般高的评价,惊得站了起来,“白姑娘竟然如此厉害?”见他失礼,大师兄宋远桥悄无声息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暗中用力给他摁回到椅子上。
张三丰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