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宫远徵在小蒲死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出现在了许鹓鹓眼前,他风尘仆仆而来显然是还没来得整理,因为呆在牢里不见光,他本就白皙肤色更是裹了一层苍白。
只见他面容阴沉地拉起还愣坐在地上的许鹓鹓,恼怒道“你到底是谁?”那日她的话都实现了,他还在小蒲的尸体上闻到了特殊的花香味,只有他知道,那是他下在她身上的毒“你做了什么?”。
“我说的话是不是都实现了?云为衫、上官浅、牢狱之灾。”许鹓鹓显得比平时都冷静,脸色也比之前更惨白,“只是,我没算到她。多傻啊,为了给我拿百草萃,竟枉送了性命。”许鹓鹓望向宫远徵,但宫远徵却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另外的人。
明明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罢了,除了主角和重要配角,其他人不过是简单的NPC、小小的工具人罢了,许鹓鹓这样告诉自己,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女孩的鲜活——会胆小、会流泪、会关心人、也会怕疼,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在电视剧里根本不会着墨的小人物,明明自己怕疼,她还忍着刀伤第一时间给自己带回来了百草萃。
明明就是一个NPC啊,许鹓鹓想,为什么要为了她这样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白白送了性命,她明明已经习惯被人抛弃了。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动你?”宫远徵将许鹓鹓拉进自己,冰冷的手指扣住了她的下颚。
吃了痛的许鹓鹓,望向宫远徵的眼睛这才有了几分焦距,“我叫许鹓鹓,出生在姑苏的莫庭镇,我不是都说过了吗。”许鹓鹓说话的声音冷冷的,要是他没给自己下毒,小蒲又怎么会去给自己找百草萃,她现在真的做不到好好同他说话。
“我派人查过,根本没有这座小镇。”
“我说过,我的家乡与世隔绝,你查不到,你既不信任我,为何不杀了我?”许鹓鹓无法冷静,她有些恨透了这个世界,不论是这个世界还是那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世界。
“小蒲的死,同你脱不了关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扣住许鹓鹓下颚的手扣在了她的喉咙,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自己说话,满腔的怒气在许鹓鹓因为窒息而发红的脸上变成了一种嗜血的快感,却在见到她一丝笑意时,瞬间清醒松开了手。
许鹓鹓因为宫远徵导致自己的声带受损,宫远徵说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但她其实也并不想同他讲话。
她原以为宫远徵不会再来了,毕竟他们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但每天,他都会给自己带一些食物,除了给自己换药,他还会在石室待一段短时间,琢磨会儿药理,但许鹓鹓知道,他是在追查她口中的幕后之人。
但宫远徵呆在这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许鹓鹓有些不耐烦了起来,“你就不能去药房看书吗?”
许鹓鹓没忍住内心的烦躁,竟是不知不觉开了口,“你能说话了?”
她听到自己能说话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有些痛恨自己的冲动,“告诉我,上官浅和云为衫是不是无锋的人?”
“带我出去,我就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那你就继续掐死我。”
“你!”宫远徵有些气急,“今日天色已晚,明早,我便带你出去,但你要跟着我,不许离开我半步。”
“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啊。”许鹓鹓乖乖点头,宫远徵离开石室的步伐稍顿但还是很快便离开了,许鹓鹓又再次缩回了角落,石室也再次安静下来。
宫远徵很是守信,第二天他便带了一套侍女的衣裳给许鹓鹓换洗。
冬日的侍女服层层叠叠,许鹓鹓穿的有些吃力,但还算穿对了顺序。唯一无法克服的是她不会梳发,好在她的头发长,许鹓鹓勉强给自己辫了一根麻花辫,宫远徵许是等的有些不耐烦,等他进入石室,却见许鹓鹓正捣鼓自己的麻花辫。
“你竟不会挽发?”宫远徵还是头一次见哪家的姑娘不会挽发。
“这样不行吗?”许鹓鹓举了举自己的成果,她看很多电视里,侍女这样的装饰很普遍。
宫远徵摇摇头,“宫门对侍女的穿着装饰都有严格要求,你这出去,怕是扎眼。”
“还有徵公子怕的?”许鹓鹓刚要转过头,却被宫远徵掰了回去。
“你若不想第一眼便被认成是刺客,别怪我没提醒你。”宫远徵说的恶狠狠,手却没停下来为许鹓鹓挽发,终究是生疏的,许鹓鹓感觉自己头上被抹了好几次香膏,那侍女的发型才勉强成型。
“但、徵公子,您真的觉得我这个样子不会被认成毛手毛脚的刺客?”许鹓鹓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颇有几分不信任。
“闭嘴。”宫远徵低下头,他的的表情隐藏在烛光的阴影下看不真切,他将放在石桌上的药递给许鹓鹓“喝了它。”
“我不会逃。”许鹓鹓表示抗拒。
“这是白芷金草茶,能抵御山中瘴气。”宫远徵压住怒气,他甚至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解释,他就该毫不客气地直接给她灌下去,让她活在担惊受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