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自由故

一个月内可以发生很多事，水到渠成的恋爱，高三生涯的落幕。到了换回座位的时候。

班主任民主地问询大家的意见，表示双向选择下可以保持原样。

洛思明想了想，和李秋尘商量：“还是换回去吧。”

李秋尘没想到洛思明会这样打算：“为什么？”

这次洛思明挺坚决：“我只是觉得，不能一天到晚老黏在一起。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白天要专心学习。”

“那晚上呢？”李秋尘见缝插针。

洛思明面无表情：“晚上专心考试。”

李秋尘自是不愿意分开的，见撒娇也动摇不了洛思明的想法，只得委委屈屈地支持女朋友“搞学习”的决定。他分明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才能更好进步。

他变本加厉地在其他地方弥补回来。不同桌后，回家时间难以统一，他每次观察着洛思明起身的动作，便追着一起出去，不管教室剩余人数多少。

洛思明明白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别人看出端倪。

她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自己的不喜欢是一种不正确。像拒绝后仍然被夹到碗里的青菜，“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试过纠正挑食，把苦涩的茎叶塞进嘴里，咀嚼第一口，喉咙深处涌上排山倒海的反胃感，胃里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看着她呕吐，仍然说：“多吃几次就不会了。”洛思明信以为真，为自己的抗拒背上沉重的负罪感，仿佛在践踏关怀。

在为她好的氛围里，她说不出口那句：“我就是不喜欢吃菜，就算知道吃菜对身体好。”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吃菜，也不想再经历昏天黑地的反胃恶心。

现在同样的抉择再次上演，两难在沉默间带着心脏下坠。

她明明是喜欢李秋尘的，却更想一个人独处。不同桌是她以为的解决方法，不刻意，不伤感情，挣得自由时间，但放学后问题仍然存在。

两人放学同行也只是静默无言，陪伴仿佛成了种形式化的程序。

洛思明有时候会回忆起一个人回家的日子，不必在意望天的傻气行径旁人会如何想，脚程速度也全随心所欲。

身旁有人，冲着月亮笑成了罪过。

她想久久地看天发呆，顾及到还有人同行，一次又一次按下念头。

恋爱后，偶尔比以前快乐，时常没曾经自由。

再等等，再看看。洛思明对自己说，她已经忍耐了很多年，现在算不上煎熬。

感情会左右选择时，让利益决定结果。

洛思明以为这段日子情绪过大的波动会反映在考试成绩上，没想到的是受影响的反而是李秋尘。

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成绩单，原来硬币被抛向天空的那一刻，天平就已经倾向了某一方。

决定做下之后，她在那天晚上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次考试。

其实这只是非常平常的一次月考。既不如开学考试检验寒假学习成果，也不像期中期末名头上听起来重要。附加了情感倾向后，才显得并非无足轻重。

月亮刺破天穹，月光太黯淡，白炽灯才那么刺眼。

洛思明斟酌着，打破了这段日子习以为常的平静：“这次考试你……”

李秋尘没等她说完，仿佛一段检测到关键词被设定好的回复程序：“失误多了点。和你无关。”

洛思明怔然，愣愣地看向他。他语速很快，语调保持平静，唇线却抿得又紧又直，漂亮的下颌线也比往日锋利几分。

他这样子，倒叫洛思明眉间的雾霾云销雨霁。她轻轻笑起来，许久不见的梨涡若隐若现。

“什么呀，我可没觉得和我有关哦？你在想什么，嗯？”

李秋尘敛下眉眼，还是冷冷淡淡的：“想你。”

“嗯——”，洛思明拉长了语调，“我觉得这话不诚。”

李秋尘终于分目光给她：“为什么？”他语气很平淡，像真心求教。

洛思明笑嘻嘻的：“你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这么久以来，洛思明第一次说话不藏着萦回绕指的软绵绵心事，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直白又让人无处可藏。

女朋友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于公于私，李秋尘都应该满足。现在他却手足无措起来，再对视一秒都要维持不住冷漠。

他迟迟没有动作，洛思明故作哀怨地叹一声：“你肯定是觉得恋爱影响学习了，想和我分手吧。”

李秋尘简直要被她气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明明是你——”，他说不下去，一晚上委屈和忐忑决堤，眼眶红红的，眼睛因着水光亮晶晶的。

洛思明久久没说话。李秋尘三分委屈也变成了七分慌张，他就没对洛思明说过重话，她肯定是不高兴了。明明就不讨人家喜欢了，怎么还这样说话。

其实洛思明在想李秋尘这样子真好看。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