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大娘们小坐
,这日子过得水深火热,如此艰难,让人唏嘘不已。
林若并不知大娘大婶心中所想。
对这帮热心的街坊,她心里欢喜,笑容也比往日甜美,那天真烂漫的模样,更叫人心疼了。
“孩子,你咋瘦成这样了?”分发茶水的间隙,莫阿奶捉住林若关切一句,林若布满伤痕的手引起她的注意,“咋还有伤?”。
在桃花村,原身总挨王桂凤毒打,身上落下不少疤痕,有些地方伤得深,疤痕狰狞,看起来怪吓人。
莫家老太太见林若不说话,怕小丫头不肯说实情隐瞒大家,遂一把撩起对方的衣袖,方看到那些丑陋疤痕,歪歪斜斜爬满瘦弱纤细的手臂。
瘦小干巴的身板,她没摸到几两肉,麻杆细的胳膊手臂上,竟有这么多错落交纵可怖的伤痕。
在场的邻居们皆是为人父母,见到这情形,哪有不心疼的呀。
“丫头说实话,不能欺瞒阿奶。”莫家老太太拐杖敲咚响,大有林若不吐露事情,就是寒她心的意思。
“大伯娘给我挑的那户婆家,嫂嫂尖酸刻薄,嫁过去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嫂嫂她总寻我错处,成日不是打就是骂,这伤全是那会儿落下。”林若将原身在桃花村的遭遇,原原本本,细致地讲述出来。
大伙儿听到王桂凤仗着亲爹村长的势,恣意妄为在村子里作威作福,把原身虐得半死的遭遇,心肠软的胖大婶听得心酸不已淌下泪来。
水仙花般娇软的小妮子,被叔伯婶娘嫁到那偏远的山沟,不难想象会吃多少苦,挨多少打,受多少罪。
好好的小姑娘,折磨成这样骨瘦如柴。
莫阿奶发问:“那你男人呢?他就任你被欺负,不替你说句话?”
老莫见过姜寻,知道林若嫁的男人不顶事儿,他压低声音,凑到老太太耳边小声道:“林大夫闺女嫁得男人是傻子”。
“啥,傻子?”莫阿奶天生大嗓门。
老太太话音一落,在场街坊们稍微琢磨,便能猜出个大概,此时众人看向林若的眼神,不约而同都携些怜惜的意味。
看破不说破,大伙儿怕说出来让林若难为情,偷偷在心底大骂林家兄弟不是东西。
想那李氏嘴上功夫了得,对外扬言她这大伯娘,对侄女儿如何关切,如何疼爱,敢情全是骗人的瞎话。
谁家好伯娘会送亲侄女儿去嫁傻子。
“丫头,你别怕,你大娘伯若是再登门寻你麻烦,咱们街坊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瞧林丫头日子过得苦,莫家老太太心疼坏了,首先表态。
有莫家老太太起头,其他街坊们也纷纷表态力挺她。
“是咧,以后有啥事儿,到隔壁来寻婶子,咱俩家就隔着一道墙,可不能太生分。”胖大婶憨厚,打心眼里疼惜她。
莫家老太太和胖大婶的话,听得人心里熨帖,如此融洽的乡邻之情,让林若忍不住想同她们多亲近亲近。
有人替她撑腰,也有人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继其他街坊们表态后,那位圆脸大娘也扯着笑附和两句,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林家丫头,大娘多嘴问一句,那妇幼杏林馆是你开的不?”。
“不是”林若摇头,敷衍一句。
那圆脸大娘仍不死心追问:“不能够吧,我听人说是你在里头把脉看诊呢,那医馆真不是你的?”。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在暗示林若扯谎。
见林若冷着脸不答话,圆脸大娘补充一句,“还是说你爹给你留了笔银子,你同别个掌柜一块儿经营呢?”。
莫阿奶听到这话,弯唇的嘴角抿得老长,“别个人都说金氏是锯嘴的闷葫芦,今儿是突然长了舌头吗,林丫头都说没有的事儿你还想追问啥。”。
别的街坊听到这话,神情也不大高兴,这话若是在外头听见,她们兴许有几分怀疑,可林家穷成啥样,今日大伙儿可是有目共睹,若林家丫头有钱开医馆,会拿不出像样的茶水待客?
“金氏你几个意思啊?”胖大婶窦氏坐不住,立即站起身来质问。
“至于么,我也就随口一问。”圆脸大娘见挑起口舌,她鼻子冷哼,对胖大婶的质问有些不满。“人林丫头都没说啥呢,你窦氏倒是先不高兴起来。”
“你也是媳妇熬成婆的岁数,咋还这多嘴多舌,说些不着调的话讨人嫌。”莫阿奶是个明事理的老太太,别看她年纪大,脑子可一点儿不糊涂,街坊邻里朝夕相处,她知道金氏心思不坏,指不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莫家老太贬损的话让金大娘心里堵得慌。
对方是长辈,她不敢明着回怼。
“金大娘就好奇问一问,也没啥坏心眼。”老莫怕老娘说出更难听的话,出来打哈哈当和事佬。
“妇幼杏林馆的掌柜和我有些交情,但那医馆真不是我的。”林若喃喃解释一句。
县令署名的保证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