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黑手党怀有异心,该不会是特务科派来卧底的吧?
045
被白延带着爬上树的那晚,太宰治从白延那里感受到的最大冲击并不是仅为了让他换换情绪就一时兴起逗弄了半条街的便衣警察这件事,而是她明明整个晚上都很勉强、在决定摆脱那些便衣警察跟踪的时候却忽然放飞了自我——那一刻她真正摆脱的其实是她那无可奈何的世俗社畜感。
到底是什么在控制她呢?
太宰治如此想着,忽然也起了做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情的念头——他拨开树枝从树冠上跳了下去,正正砸在被狼嚎引来的其中一位便衣警察头上,在周围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抽出那被砸晕的便衣腰间的手/枪,朝着正向他围过来的便衣们随便开了一枪。
那一枪没有打中任何人,但成功震住了树上对那一枪毫无预警的白延。他们先后被抓的时候太宰治回头看了白延一眼,她还在愣愣地盯着他看:“……哥,你知道咱这算自投罗网吗?原来你连着拒绝了我提出的那么多活动是因为你嫌那些不够刺激、想留着力气耍警察玩儿啊?”
太宰治再次开口是在他二人被扔进拘留室之后:“其实,我也很惊讶。”
白延气结:“……你惊讶什么?你还会惊讶?”
“我觉得是这么回事。”太宰治同她细细讲来,“你看上去也没多喜欢我,却能把陪我消遣这种小事办得这么认真,这实在很不寻常。我以往见你行事,也不像是把森先生的指令全当成圣旨来办,但很多时候你却会以森先生的指令为由对一些细微小事特别上心,但同时由于你演技不佳,我又看出你在办这些事的时候又非全然真心,颇有几分不耐烦和不情愿。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背后还有什么在控制你……那么如果我做些什么你计划外的事,能不能把你背后那股势力逼出来呢?”
白延定定看他半晌,愤怒地咆哮:“谁说的!我演技很好的!”
“……你的重点是那头吗?”太宰治有点被她无语到,“你这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呢?你对黑手党怀有异心,该不会是特务科派来卧底的吧?”
白延一愣,脑袋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我绝对不是特务科的人,你应当也清楚这一点。”
“嚯,这话怎么讲?”
“我要是特务科的人,你是不会对我讲刚才那番话的。”白延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其实能确定我和政府部门并无关系,不然早就密告boss抓我进审讯室拷问了,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用如此直白的方式试探我?”
太宰治微笑:他提出了两个问题,她只回答得出其中一个。
正准备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一位警察过来打开了拘留室的门:“你们俩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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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太宰和白延二人黑手党的真实身份不是什么难事。正当那被太宰治砸晕的便衣警察摩拳擦掌准备借这两个来自日本横滨的犯罪分子做点文章好为自己谋个前程的时候,却惊闻那两个罪犯即将被人保释的噩耗。
被太宰砸过一回、脑袋上至今肿包未消的警官开快车一路风驰电掣到警局:“我听说那两个贼人要被人保释了?是谁胆大包天……”
“没有谁胆大包天。”给太宰和白延二人办完了保释手续的警察打了个哈欠,“一对半夜发癫跑去树林里你追我逃的野生情侣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真要说起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他们俩play的一环咧。”
“不对!”那警官高声反驳,“他们明明是黑……”
“行了,我说不是就不是。”
趁两位警察争执的当口,白延迅速在文件上签了字,一手拿起她和太宰的私人物品一手拉起太宰的手臂飞一般逃出警察局:“你早知道有人能保我们出来才敢放心大胆警局一日游的吧?”
太宰治撇了撇嘴:“没想到森先生动作那么快,真是可惜……”
“可惜什么?”
“若是我们被困在警局出不来,不知道白延背后的神秘势力会在何时、用何种方法保我们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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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延没有同他多作纠缠。由于本次任务太宰是最高干部,经费全捏在太宰手里,她催太宰赶紧订两张飞回横滨的飞机票就草草结束了话题,深怕他在“背后的神秘势力”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
当天夜里12点整,尚在睡梦中的白延被太宰治强拉起来带至当地某港口、睡眼惺忪地看到岸边一艘陈旧的渔船时瞌睡全吓醒了:“不是?咱的飞机呢?光靠坐船猴年马月才能从欧洲赶回横滨啊?”
“我也没办法,我今天一摸口袋才发现我们的经费全都败在赌场里了,只能走偷渡到邻城再转机的路子了。”
“……可森先生的人既然能那么快就把我俩从警局里捞出来,就说明咱们的人就在附近对吧?找他们帮帮忙不行吗?”
“那些人是埋在此地的钉子,把我们保释出来已算冒险,缺钱坐飞机这种小事肯定是不会露面的。”太宰治摆摆手,随口扯了个理由出来,“再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