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清醒
再睁眼时,是一片糊黄的光,手指触碰的是绵软的布料。
这是被救了吗?赵瑾瑜不确定地想。
“王女?”床边人影晃动,好像在探头确认她的状态。
接着便有人离去的脚步声。
“王女醒了!”
嘈杂声过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蝉衣快步入内,吩咐侍从:“快请太医。”
她伏趴在榻边,仔细观察王女的状态。
“王女,可有不适?”
赵瑾瑜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便察觉到了喉间的干涩。
“水……”声音粗嘎犹如砂纸摩擦,赵瑾瑜只勉强吐出一个字,就闭嘴不愿再说话。
蝉衣接过侍从递来的茶杯,喂到她的嘴边。
赵瑾瑜就着杯沿克制地抿了两口。
嗓子缓过劲来,揉着发胀的眉心,便问:“他还好吗?”
蝉衣沉默片刻,表情没甚变化,可言语间却叫赵瑾瑜听出些许的不忿。
“帝卿身边各个能人异士,凭的叫主子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
赵瑾瑜没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叫蝉衣迁怒了那位。
“他怎么不在此处?”
按照赵瑾瑜对他的了解,他该是恨的不打个地铺驻扎此处的。
蝉衣迟疑,面上有几分纠结。
“你迁怒他,不让他进来?”赵瑾瑜只觉得好笑,“他能听你话?竟然没闹着把我这帐篷都拆了?”
她低笑两声,牵扯到撕裂的伤口,扯着眉梢,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敢!”蝉衣横眉,忙扶着赵瑾瑜躺下。
“主子,等太医诊断好,你多休息,就不要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谁知太医还没等来,帐篷外传来帝卿的威胁声。
一片嘈杂的声音后,男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串仆从侍卫,有王府的,也有帝卿府上的,相互拉扯,形状怪异。
“王女还需休息,眼里还有没有主子,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蝉衣厉声冷喝。
四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仆人和侍卫都老实地垂着头不敢再发出一点动静。
就连惯来不看人眼色的帝卿听了这话,竟也踌躇着没立刻上前。
“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赵瑾瑜朝他招手,“过来。”
男人原本忐忑不安的神色立刻放松了不少,他用力点了点头,或许是察觉自己的态度太过激动,他扭头冷脸打发了不相干的人。
等那些人走了,他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挂着一脸明媚的笑扑到她的床边,不由分说,便握紧了她一只手。
“我还以为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会是你呢。”
许是受了伤,人也虚弱了,赵瑾瑜脑中回忆起往昔的时光,她生了病,这人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除了大夫,哪怕是买来的仆人多碰了她一下,占有欲也会像爆发的火山汹涌猛烈,如今竟也有了长进。
他用滑嫩的脸颊,像只粘人的狸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眼眸中含着水润的光泽,急切道:“我,我是想来的。”
妍丽的面庞上多了几道红痕,大约是在林间逃跑时划伤的,赵瑾瑜轻轻摸着几处凸起的疤痕,眼中带着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心疼。
“怎么受伤了,我没能护你周全。”
男人身子一僵,方才听说她醒了,太过激动,倒是忘了脸上多了几道丑陋的疤痕,竟忘了带着面纱,让她见了自己如此丑态。
他慌张撇过脸去,柔软的面颊蹭着赵瑾瑜的手歪到了一边。
“别看了。”他垂着眼帘,眼神躲闪,就怕看到她面上厌恶之色。
赵瑾瑜捏着他精致小巧的下巴,只微微用了些力气,那人的面容就顺着她的方向转移。
她坏心眼地抬高了他的下巴,露出男人脆弱的颈部,细嫩的脖子好似稍稍用点力气,便能掐断。
高傲的帝卿许久没做出过如此卑贱的姿态,这姿态大约是他还在红馆中被恩客捏着脖子灌酒。
他不安地抖动喉结,鸦羽般茂密的睫毛像鸟儿震颤的翅膀。
即便这样的姿态令他想起不堪的过去,可这是心爱之人给予的亲密接触,他还是乖顺地任由对方施为。
带着粗茧的手撤开,细嫩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红痕。
赵瑾瑜暗暗咋舌,真娇气。
她讪讪地瞥了眼方才作乱的手,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身侧的褥子。
“地上凉,坐这。”
凤翊星侧着身子,背脊挺直,以掩饰自己受伤的另一边脸,他轻咬唇瓣。
“丑吗?”
明明不该问,不问就听不到令他伤心的话,可这话就在嘴边脱口而出。
“不丑的,殿下最是貌美,不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