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独孤天下
如此龌龊之事?”杨坚剑尖直指宇文护,义正言辞质问道。
宇文护眼见妻儿受惊,哪儿还能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脖颈微侧,一个旋身,直接捏住了杨坚的手腕,不等他反抗,便卸了他手上的长剑,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这才悠悠开口。
“呦,这不是陈留的杨世子吗?发什么疯!你陈留杨氏莫不是要反了?”
“信口胡说!”杨坚捂着发疼的手腕,起身怒瞪着宇文护,“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清楚,难道要我一一给你摆出来吗?”
许念点了宇文衍的睡穴,将他安顿去了偏厅的软榻。
“呵,恐怕你还真要,一件一件给我说清楚。这么多年,我宇文护权倾朝野,恨我的人多了,连坊间小儿都要唱童谣污我的名声。”宇文护一手提剑,一手叉腰,“你倒说说,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世子的事了?”
提剑而起,剑尖直指杨坚,烛火下,剑刃泛着冷寂的光,“说不出,你今晚便别想出我太师府的大门。”
“你……!”杨坚眼中充满仇恨,怒瞪着宇文护。
“我这太师府,任何人都能进来,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出去。”
“你对曼陀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这个无耻之徒!”
“我即无意与陈留、陇西两位郡公为敌,更不在乎独孤府的私事。”宇文护这才清楚其中缘由,杨坚这是以为,独孤曼陀爬了李昞的床,是自己在背后指使的。
“我宇文护做事,从来敢作敢当。杨世子,你恐怕是找错人了。”
杨坚自是不信。
许念自偏厅走出,面若寒霜,“哥舒!”
哥舒就站在门外,“王妃。”
许念递给他一块腰牌,“调三百府兵,围了独孤府,务必将与这件事有牵扯之人,给我抓来,宁可错抓,不可放过!”
“若遇反抗呢?”哥舒抬眼看去。
“杀!”
不带任何感情的一个字,让杨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哥舒迟疑了一瞬,对上宇文护确定的眼神,他拱手退下,“属下遵命!”
“你?你怎么敢……”杨坚这会彻底慌了,他指着许念,手指都在颤抖。
“杨世子少安毋躁,本王妃定会还你一个真相。”吐出口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冰锥扎进杨坚身上,她眼神淡漠的睨向杨坚,“不枉你杀气腾腾的来我太师府。”
“给杨世子看茶。”
大厅里,海棠平静的给三人蓄好茶水,便站去许念身后,表情不见丝毫波动。
杨坚瞧向海棠,提着的一颗心在不停下坠,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将他淹没,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果然,是自己鲁莽了。
宇文护握着许念的手,“衍儿呢?没吓到他吧?”
“睡了,醒了给他喝副安神汤。”许念扭头,朝偏厅望去一眼。
宇文觉无子,他死后,宇文毓登基。理所当然的,宇文毓立了独孤般若为皇后。前朝有独孤信为丞相,宇文毓又封尉迟康为车骑大将军,拱卫皇宫。
尉迟康,一个从未上过战场,寸功未建之人,只是能揣摩准宇文毓的心思,便被封为车骑大将军。
宇文毓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分宇文护的军权。对此,独孤信肯定劝过,需要徐徐图之,可结果依然未改变,足见,宇文毓这是铁了心的想要立马奋起反抗。
蠢货即使当了皇上,也只是个身处高位的蠢货罢了。
“你凭什么抓我,我姐姐可是当今皇后,你不要命了!你们太师府这是要谋反吗?”院子里,独孤曼陀被反剪双手,她身上粉色的裙摆污了一块,发髻轻散,大概是路上摔了一跤。
“曼陀!”杨坚起身就要朝独孤曼陀冲过去,许念一把拿起案上的长剑,轻挽剑花,剑身直接落到他颈间,“杨世子,站着看便是。”
“你敢杀我?”杨坚眼见心爱的女人受此委屈,哪里还能忍得住,抬脚就要过去。
剑刃压下,杨坚颈间瞬间溢出鲜血,血水染红了他白色的衣领,而持剑之人,岿然不动,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好似自己在她眼里,犹如蝼蚁一般。
语气轻蔑,“你大可试试。”
颈间的灼痛和湿黏,让杨坚确信,眼前这女人,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他侧头看向宇文护,他插着腰,目光灼热,一脸欣赏的笑意,语气痴迷道:“杨世子,我家王妃真是迷人又危险。”
杨坚简直日|了狗,这他妈一对神经病。
而对面乱糟糟的那群人,也骤然安静下来。
“适才,杨世子杀气腾腾的闯入太师府,直言阿护卑鄙无耻,致使独孤曼陀和李昞春风一度。”许念提剑走下台阶,缓步朝众人走去,鲜血顺着剑刃滑落,滴落在地,砸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