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两拨千斤
那夜宵街离他们学校就一站公交车的路程,不算太远,他俩貌似毫无知觉的散步似的走在路边人行道上,这个点,马路上压根没几个人,昏黄的路灯下,这俩人走在路上就格外显眼。
后头的人也就不远不近的跟着,还以为这俩小年轻光顾着谈恋爱呢。
后头那小罗罗跟着一半就有点耐不住烦,在为首的老大身边嘀咕:“老大,这跟着走什么时候去,我瞧着就一愣头青,光顾着讨好她这小女朋友,大晚上在这压马路。待会上去先让刚子他们把那男孩压在地上,保准翻不起什么浪。待会速战速决,反正那边直说拍了□□,就给立马转账不是?”
为首的老大可不觉得前面那少年是个愣头青,闻言沉了脸,没好气白了旁边小子一眼:“滚一边去,少他娘的给老子啰嗦。”
小罗罗面色悻悻,眼里却颇不以为然,他们老大有时候也太过小心了,居然连个毛头小子都如此忌惮。
前头的江雨眠和祁朔白并排走着,她用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人,细声道:“你就这么让后头那几个跟着呀,磨蹭什么呢,速战速决行不行?”
祁朔白垂眼睨她,瞧见这姑娘眼睛里透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揶揄之意,却丝毫让人讨厌不起,眸子里星耀闪闪的,小嘴巴明明没涂那些劳什子的口红吧,再这昏暗的路灯下还显得格外潋滟是怎么回事,偏偏人自个又混沌的像个小观音似的,透着股亦正亦邪般妖异的可爱。
甭管他心里怎么个想法,面上却还装着呢,轻蹙着眉:“人可是冲你来的,你兴奋个什么劲?”
江雨眠不由弯着唇:“不是你说要护着我的么?”
祁朔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更细细看清了那双镜框下的眉目,小雨眠那双无畏清澈的眼睛呀,清晰的印着少年的影子,看得祁朔白心颤......
恨不得,恨不得什么——
少年内心不由敲响警钟。
倒是江雨眠先移开了目光,心头轻哼一声,就凭他的身手,那几个混混子还不是随手撂倒的事,却和她在这儿拖拖拉拉的,她算看出来了,这少年就是个定时炸弹,晓得哪天这爷们儿想起来“灭口”,自个才是真的遭殃好吧。
这会江雨眠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跟祁朔白早结早了的好呢。
总之现下这两人的想法还真风马牛不相及的南辕北辙。
两人走至马路一处斜坡处,祁朔白却伸手拉住她转了个方向,边走边加快脚步,还低头笑着在她耳边道:“你也是个急性子,怎么着也不好在大马路上动手不是?前面那处正好,避开摄像头才好活泛松快下筋骨。”
话说斗狠也分好几种,和专业杀手打架那是你死我活不在话下,和流氓混混对掐就得找个没人没监控的地方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还要嘚瑟。
刚才那个还在吐槽祁朔白是个毛头小子的混混,这会倒在地上鼻血衡流浑身疼的起不了身,可不是肠子都悔清了。
看吧,凡是能当老大的,眼力见肯定是比一般人要强上一些。
祁朔白面上丝毫没有打架斗殴后的疲态,甚至还唇颊边还带着个勾唇后的梨涡,若单单这看这张脸,绝对无法将他与刚才下手狠辣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江雨眠不禁感叹还是人不可貌相,这厮脸蛋“纯真”如谪仙也不为过,内里却怕是与“魔鬼”也不遑多让了。
他蹲在那帮混子“老大”边笑着对地上的人道:“请你帮个忙吧?”
地上的人明显瑟缩了下:“什,什么?”
祁朔白声音带着悠闲的柔和,却在这暗夜里听得一旁边的几个混子都不由得哆嗦:“想来你也还算是个聪明人,今个夜里的事,派你来人怎么吩咐你们的,就请你帮我向那位也同样回个礼吧。”
......
又是一个周一得升旗仪式,祁朔白作为学生会代表,在操场最中央做发言代表,江雨眠站在班里的队列中看着讲台上那个直接脱稿演讲的少年,内心不是不复杂的。
那谈笑间播散的傲气,舌灿莲花,又笔挺的身姿,双手向前交叠,给人感觉恍惚间也就是个根苗正红的纯挚的学神。
全场学生都听得极为入迷,这已然是个会控制人心的魔鬼了。
诚然,这的确是一位万里挑一耀眼的有些过分的少年,就那晚四两拨千斤,以牙还牙的手段,江雨眠都有一种那人是在她面前还手下留情了。
和这样的人精搅合在一起,还有她安生日子过么?
站在江雨眠身后的热依那凑她耳边嘀咕:“看到没,咱们学校百年难有得一枚男神啊。他也真是牛,人长成那样,打球也厉害的不行,甭管足球还是篮球,人都和搞专业的运动员似的。就这么着,学习成绩也不落下,按理说可够让人拉仇恨的,可偏偏就能做到让所有人服气......”
江雨眠挑眉点头,倒也不是不认同,不过她还是觉得热依是距离产生美后的滤镜太深,她倒也没兴趣点破:“可远观不可亵玩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