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临川庙会

们居然说没区别？明明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好吗？她自己见了都心动。

“来了来了，我来了。”

连琅弋匆匆跑过来，穿得是一身金灿灿，锦衣玉锻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至初，你穿这么少，不怕冻死吗？一会可别抢我披风啊。”

唐至初深吸了两口气，朝他笑了笑，接着一脚踩了下去。

“啊——”连琅弋顿时脸色大变，嘴巴大张，抱着腿疼得直蹦达。就至初这么蛮横，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会娶她！

唐至初的一肚子火，在见到张灯结彩，百货云集的临川之后都被满腔的欢喜代替了。

这是死气沉沉的临川最有生气的一次了，钟鼓同鸣，百乐同奏，吆喝声四起，热闹非凡。

唐至初见人人都带着假面，自己也想弄一副。于是从泥人摊跑到假面摊前，挑起一副挂在脸上，猛然转头，张牙舞爪对着宋离苏发出一声野兽嘶吼声，但他仍然神色冷漠，镇定自若，一点也没吓到，她撅撅嘴，真没劲。

唐至初又转身在一堆青面獠牙的面具中，挑出一个与自己挑中的面具极为相似的半截面具。“宋离苏，你戴这个吧，这个适合你。”

“不要。”他转身就走，唐至初急忙追上去，踮着脚强行给他戴上。

“哎哎哎——还没给钱呢——”

“一起算吧。”连琅弋将铜板放到小贩手上，与楚晓屠小雅一人戴了一个面具跟了上去。

几人又来到糖人摊前，只见那老师傅鼓气一吹，那小猴子就惟妙惟肖的，唐至初和屠小雅一人拿一只，手拉着手跑去看跑马灯。

图像流动的时候，美不胜收，让他们都看入了迷。他们一会为喷火艺人喝彩，一会为胸口碎大石表演鼓掌，一下子又挤到看杂耍的人群前，脸上的笑未曾停止过。

唐至初咬下一颗冰糖葫芦，一边嚼着一边往宋离苏那边送。“宋离苏，你真的不试一试？”

“不要。”

宋离苏从头到尾都是被她拉着乱串，他们喝彩的时候他沉默，他们鼓掌的时候他双手背在身后，他们吃东西的时候他双唇紧闭，面具下肯定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还没见他笑过，与这热闹的气息格格不入。

楚晓忍不住吐槽。“方才是谁说男女授受不亲的？”

唐至初朝他吐舌头。“要你管。”

一阵喜庆的奏乐声传来，他们看见一个高大的佛像被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在一列敲锣打鼓的队伍拥簇下朝他们走来，后面还有四个人扛着一个满是香火的大香炉，有一个人跟着，隔一段就将香火拔出，放进一个袋子里。未到时鞭炮声四起，噼里啪啦此起彼伏。

忽然的声响让宋离苏觉得不适，眉头都锁了起来，接着耳朵传来一阵暖意。他看着眼前这个踮着脚双手捂着他耳朵，自己紧闭着双眼，脸皱成一团的人。

那种让他困扰的陌生感受又朝他铺天盖地地袭来，像是狂风暴雪般一下子将人淹没。若不是这震耳欲聋的声响，他那怦怦的心跳声一定会被听见。

手背忽然的冷意让唐至初惊得睁开了眼，原来是宋离苏抓着她的手往她自己耳朵上放。穿这么多，手还这么冰。

她情不自禁咧出一个笑，那两个梨涡晃得他有些恍惚。她不安分地又把手捂回他耳朵上，他装出不耐烦的模样，将她的手放回去，她又捂回来，他又放回去……

那个时候他嘴角的一边微微翘起，斜斜的，让人几乎看不见的一个微笑。

鞭炮声终于停了下来，留下一层厚厚的烟雾，乐声越发明显，他们见街上的人都跪着朝神像叩拜，他们也跟着跪了下去，双手合十，虔诚许愿。

烟雾拨开时，手里拿着香火的人拥挤着上前去，敬神上香。

那浓重烟味有些呛鼻，唐至初屏息了好长一段时间，脸鼓得都憋红了，等队伍过去了才大口大口喘气。“宋离苏，你刚刚怎么不跪拜啊？难道你不信神佛吗？”

“嗯。”

“那你就怕鬼吗？”

他摇了摇头。

也是哦，既不信神佛，又何惧魑魅魍魉。

“那你信什么？怕什么？”

宋离苏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转过头去，走开了去。唐至初也见怪不怪，蹦蹦跳跳得粘上去，在他耳边叨着。“你悄悄告诉我嘛，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真的我发誓！哎呀——宋离苏，宋公子，宋君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