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薛义从玄鉴阁逃出来后,花了很长的时间平复内心的惊恐不安,后又回到了小镇上去找一同出来的师兄弟们,结果却被镇上的人告知,师兄弟早已离开,没人等他。
他早就习惯了被人遗忘,于是独自一人回到了药师宫。
不待走近,他就听见那帮师兄弟在大肆地谈论他。
“师兄,我们就这样先回来,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自己没腿吗?”似是想起什么,之前使唤他的那个师兄嗤笑了起来:“再说了,他现在估计都在找我给他随手画的草药呢?”
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嘲笑薛义是个傻子,他们说什么,这人便信什么。
有人担心道:“他这么久了都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
“切!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恐怕也没人会发现什么,药师宫少了他,跟少了一条听话的狗有什么区别?”
听着这些人是如何嘲笑自己,欺骗自己,薛义眼神阴鸷,拳头捏的死紧,连什么时候掐出血他都不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这帮人消遣的乐子,但他没想到,这帮人会用草药来骗他。
嘲笑过后,那些人说着说着,说到了掌门近日新收的弟子。
“哎,你们说那个楚怀仁跟我们年纪也差不多,医术怎么比我们都好?还被掌门破例收在了门下,辈分一下子长了那么多,以后我们见了他都得乖乖行礼,叫师叔,真是怎么想怎么不痛快。”
有个有眼色的弟子道:“我看不尽然,掌门座下除了孟师兄,就只有姓楚的那小子,等老掌门羽化后,掌门之位还不知落在谁的手里呢?”
众人猛人惊醒,都开始商量怎么讨好这位新入门的得意弟子。
“楚怀仁?得意弟子?掌门之位。”薛义默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一个可怕的想法产生了。
当夜,他悄然离开,没人知道他曾经回来过。
薛义去修习了夺舍之术,夺了楚怀仁的舍,一跃成为了掌门的得意弟子。
手中的匕首在月色下泛着泠泠寒光,鲜血不断滴下,在地上晕染开来。
薛义摸了摸现在的样子,扭曲狂笑道:“从今以后,我就是掌门的得意弟子,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我了……哈哈哈哈……”
看着那倒在自己脚边,像一滩烂泥的人,薛义莫名觉得畅快,在得知自己的下场后,他只想活命,逃过不久后的天灾,可在听到那帮人的话后,他就突然想明白了。
与其像条狗一样卑贱的活着,还不如搏一把,换个身份活,要是博赢了,他以后就是人上人,甚至会一跃成为蓬莱的掌门,地位尊崇。
修习夺舍之术的时候,他知道了玄鉴阁葬身火海的事,出于不安和心虚,他还是悄悄回去看了一眼,哪里成了一片废墟,不见当日的富贵繁华,确定真的什么都不剩了他才稍微安心。
可一想到玄微鉴不翼而飞,薛义眼神一凛,缓缓蹲下身,看着自己从前的面容,他也觉得这张脸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不讨人喜欢。
他伸手摩挲着这张平平无奇的脸,像个毫无感情的刽子手,斯条慢理地将自己的脸皮生生剥了下来。
这场面过于血腥,有人恶心道:“果真是无毒不丈夫,自己的脸他也下得去手……”
薛义给自己的尸身下了长生咒,确保尸身不腐,可为了以防万一,有人调查,他又下了血噬咒。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亏心事,薛义有些慌张,以至于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这具身体的弟子令牌被拽走了。
此后,蓬莱药师宫再也没有那个任人拿捏使唤的薛义,有的只是掌门的得意弟子楚怀仁。
就像那些弟子说的那样,薛义不见了没人会在意,压根没人想起来找过他,而这刚好省去了薛义的麻烦。
薛义凭着先前得知的先机,帮蓬莱躲过了一劫,凭此青云直上,登上了掌门之位。
先前随意使唤他的弟子哪里知道楚怀仁换了芯,都争先恐吓的讨好巴结他,薛义面上笑着,心里却十分不屑,后来,那帮人都死在了一场瘟疫中。
怎么死的,众人都看得清楚,薛义成为掌门后不久,南方爆发了一场大型瘟疫,来势汹汹,是短短数日就尸横遍野,他故意让那帮人去诊治瘟疫,他们虽是仙门弟子,可到底是肉体凡胎,最后都死在了瘟疫中。
薛义成为掌门的第三年,擅自篡改天命的灾祸降临了,蓬莱开始灵力流失。
最开始只是少一点,薛义尚有法子维系,可没有几年,灵力流失的越来越严重,他开始寻找方法解决,吸人灵力,炼制傀儡,甚至连他的妻子也死在了自己手里。
此后,更是策划盗取引灵轴,吸取灵力充沛的地方弥补蓬莱这个补都补不好的无底洞。
看完后,人群先是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谩骂声,都是冲着薛义去的。
蓬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