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罪
看着跪下去的儿子,陆玄诧异了一瞬,以为陆远归是在自责,刚想把他扶起来,孤沉就重重地磕了下去,他遵循之前对沈清语的承诺,将自己的身份坦白:“陆掌门,抱歉,我不是真正的陆远归,也不是你儿子,而是一只狼妖。”
孤沉在陆玄错愕震惊地目光中,一鼓作气,将昔日所犯之罪一一道出:“陆掌门,我乔装易容在绝尘崖七年,这期间,我欺骗了诸位,盗取了引灵轴,两次劫生塔之乱皆是因我而起,看守弟子是我杀的,少主是我陷害的,就连风城对绝尘崖所做的一切我也提前知情,并掺和其中,以上种种都是我一人所为,今日请罪,还少主清白。”
四下寂然,许多弟子都僵硬住了,这变故来的太快了。
在这寂静中,谢行止歪了歪头,冷冷说了一句:“倒是敢作敢当。”
这件事一下子炸开了锅,陆玄更是来不及喘上一口气,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还是沈玉寒做主,让弟子先将人押到明光殿内候审。
***
明光殿内,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陆玄是个常年习武的糙汉子,不爱穿广袖长袍这类飘逸俊秀的衣裳,多是窄袖便装,颜色沉稳的,此刻他神色疲惫地沉着脸坐在高位,显得十分威严肃穆。
他身旁坐着沈玉寒,来之前沈玉寒简单处理了一下了地牢留下的伤口,换了一身衣裳,此刻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孤沉带着云沉月跪下请罪的时候,周围不仅有绝尘崖的弟子,还有替人治疗的傅言凉,与绝尘崖弟子里应外合制服了风城一党的南月派弟子,其中包括萧行云父子,除此,还有许多聚缘书院的精锐弟子。
于是,明光殿内除了绝尘崖的人外,还掺杂了许多外人。
原本解决了绝尘崖内乱,众人一阵欣喜,可还来不及庆祝就又爆出了掌门之子被掉包,掉包的还是一只仙门所不耻的妖,众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殿内站着谢行止,聚缘书院的弟子,以及前来相助的萧碧涛父子等人,恍惚间,沈清语好像回到了当年被审问的场景。
审问的依旧是当初那件事,但今日,审问的人变成了孤沉和云沉月。
看着大殿中跪着的那两人,陆玄紧紧蹙着眉,双唇紧闭,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数日前,这两人一个还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另一个是刚进门的儿媳。
一场内乱,自己的悉心教导长大的儿子不知何时成了妖,儿媳成了妖的帮凶,替他遮掩身份,狼狈为奸。
好在沈清语之前给他递了话,说陆远归还活着,他才稍稍喘上了一口气,没被自己憋死。
众长老也是一阵沉默。
当年,他们以为盗窃杀人的人是沈清语,一派的少主,没成想真正的凶手是一直妖,一只,蒙蔽了他们许久的妖。
陆玄似乎比囚禁的时候还疲惫,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可他到底还是绝尘崖的掌门,一派之主,该他做的事他还是要做。
陆玄的视线悄无声息落在了孤沉身上,沉声道:“你一只妖,乔装易容混进绝尘崖,有何企图?”
孤沉垂眸解释道:“我来绝尘崖是意外,既不是为了杀人,也不是为了盗取仙门机密。”
陆玄不信,当即骂道:“放你娘的屁!你是妖,自古仙门除妖,妖畏仙门,哪有主动送上门自寻死路的?别说你是妖,哪怕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混入绝尘崖,也必有图谋,少在我面前装纯良无害。”
谢行止:“…………”
妈的,照陆玄这个说法,一个平平无奇的修士都有所图谋,那他一派掌门易容乔装,岂不是要毁天灭地?
孤沉有些不知所措道:“我真的……没有图谋,我留在绝尘崖是为了沉月。”
四下寂然,似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换句话说,这个理由简直太简单了。
简单的让人不敢置信。
可他在绝尘崖的七年,对云沉月温柔体贴,十分照顾,其中的情谊做不得假,旁人看也看明白了。
故而更震惊,震惊一个妖为了一个女子愿意不顾危险,将自己留在仙门这样危险的地方。
孤沉的情谊,陆玄自然也看的明白。
真正的陆远归对云沉月并没有男女之情,相反,他喜欢的是沈清语,这一点,他这个做父亲的很久之前就看出来了。
他也曾为此欣喜过,毕竟沈清语是少主,陆远归是自己的儿子,两人在一起,不管从哪个方面,他都乐见其成。
但儿女的感情私事,陆玄向来让他们自己做主,不会强加干涉。
为此,哪怕后面“陆远归”转了性子,喜欢上了云沉月,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陆玄怒道:“你说你是为了沉月留在门中,那你为何要盗窃?为何要杀人?”
孤沉将自己当日受人胁迫的事和盘托出,说完,众人都认为这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