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高杨垂柳。
好像当年少年。
缀在马驹后头背匣;谢榆也啧舌,原来大将军教人,还有这种娇气;教法啊。
想大将军在军镇训练重骑兵时,谁;马术不过关,他就照着谁;屁股一脚踹过去,张嘴便骂,同僚便笑,埋汰得你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一钻,保准下回不敢再犯。
亲自给人牵马坠镫;大将军,太吓人了。
慢悠悠走在旁边;林锐看着前方,忽然低问,“那东西收好没有?”
谢榆一瞬会意,抚按着衣襟回以低语,“放心。日日贴身带着,睡觉都不敢离身。”
林锐一笑,“那你可得勤些沐浴。”
谢榆望着前头泰然牵马;高大身影,笑不出来。他得大将军信任,怀揣;是大将军;命,岂敢不视之如命,昼夜上心。
忽而不知何处响起一阵悠扬笛声,配合着场中催马夺球;场景,极为衬合。
卫觎道:“蔡邕传下;柯亭笛,这一代到了个姓卓;手中,说是江左第一。喏,那凉亭里吹笛;就是,给你听个响。”
他慢慢牵着那匹个头尚矮;小马在柳荫下走,无端有种大人溜竹马玩;样子。簪缨呢,自然就像个骑在竹马上;小女伢,可她依旧乐呵呵,轻轻提醒,“小舅舅,当人;面你可别这么说。”
卫觎莞尔,笛音中,又指向簪缨上回来登过;曲桥,“曲水流觞,兰亭行草,起于江左兴于王氏,他家子弟在占尽风流才气上;确得天独厚,好风景,多瞧瞧。”
那处水边有文人雅士正在吟诗作赋,也不知谁是谁,临风远望,只见得翩翩大袖,飘带如云,又有紫罗香麝,妙语笑声,真似一幅有声有色;画卷,雅人深致。
卫觎没有很多时间能陪她,那便索性收拢这些高冠风流,教她一日看尽。
簪缨果然目不暇接,然而更多时候,却是舍不得地频频低头去看小舅舅神色。
她想知道他费了这么多心,是否也和自己一样快活。
少女小声道一声:“谢谢。”
她最幸运;事,是老天垂怜给了她今生重活一次;机会,第二幸运;事,便是这辈子能在离开皇宫;第一日,便遇上小舅舅。
他让她之前预想过;,所有那些一人独行;艰难与困险,通通落空,给她;却是一种即使闭着眼掉下马背,也笃定有人会接住她;踏实感。
“说胡话。”
场中;马球赛到了尾声,已经分出优劣,到底是徽郡王夫妇齐心配合更胜一筹。望着那些打马如飞;身影,簪缨艳羡,“我何时才能像他们一样?”
卫觎道,“很快。”
“小舅舅又哄我。”簪缨也不气馁,神气地坐在小马鞍上,语气向往,“听说阿母就很会骑马,马球也打得极好。”
卫觎没回头,闲聊似;问:“阿奴想学你母亲,成为素姊那样;人?”
簪缨想了想,摇摇头,“像阿母一样行万里路,识万般人,像阿父一样读万卷书,我都是不敢想;。我只想……活一活自己。”
卫觎笑一声,“好志向。”
“小舅舅,外面,是什么样子;?”
卫觎没怎么想便说,“没有这里好,但不会一直那么不好。”
又走了半里,他站定轻吁一声,汗血马驹令出则停,男人拍拍马颈,回过身,用抱小孩;姿势穿到腋下把人接下来,轻轻放回地面。
少女额角凝着晶亮;汗珠,卫觎随手拿袖子抹了,好似想顺便摸摸她;头,最后还是退开。
只有一双沉沉金石质;眸子落在她身上。
“有机会,自己走出去看看。”
他眼里有一种簪缨看不懂;期许,却那么深重宽和。
簪缨一下子痴迷住了,忘了腰臀上;僵硬酸疼,乌润如珠;眸子轻仰着与他相对,一时移不开眼。
忽而一道呼声惊破垂柳下;静谧,“阿缨,过来吃个果子,歇一歇罢!”
卫觎径先收回视线,放她去和阿婵她们说话玩乐。
王五郎急匆匆打马入苑;时候,那边曲水流觞;诗会还没结束,众人也渐渐地接受了大司马在场;事实,胆子放开了些,一见王璨之,口哨声纷纷响起,“五郎,你来迟了,待会罚酒三杯啊!”
王璨之不理那帮子狐朋狗友,然而一路过来,见到小仙翁葛天师;嫡系徒孙坐而论道、见到江左第一卓大家临江吹笛、还有谈玄对弈;、投壶射柳;,个个都是个中翘楚,平日不轻易踏入俗地,今日却齐聚于乐游苑,各行各事,宛如一幅流动;江左名士图,越看越心惊。
而他家姊妹几个,正在彩帷敞帐下伴着一妙丽少女,谈天说地,看起来其乐融融。
那白服骑装少女是谁,王五郎又怎会认不出来。
“往哪看呢。”卫觎独自在水榭相隔;池阑边闲闲看鱼,马过塘前,抽了王五坐骑一鞭。
王五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