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历史
“好一招离间之计,你当我是小孩吗?”白简行轻笑道。
“你难道不是小孩吗?”渊笑道“你才十七,我已经上千岁了,你浑身都散发着青草的味道,只是你自己闻不到罢了。”
“年岁又代表什么呢?”白简行举起手,白净修长的手指在雪夜中缓缓的化成了龙爪,他道“代表不了什么,我是巨龙,你即便千岁了也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年岁也许代表不了力量,但是一定与阅历有关,我知道的定然比你多,历史上的有些事情只怕你听了都要发抖。”
“哦?”白简行审视着自己的龙爪,不以为意的道。
“据我所知你有两个哥哥,白风行是二哥,大哥白景行是一位身材高大品性纯良的好青年,可惜死于二十五岁,黄金年华啊。”渊叹道。
白简行从龙爪上抬起头来,直直的望着渊,眼神中已有了愠怒,这个长兄就和他的母后一样,仿佛是青尾屿的秘密,甚少有人提起。
“你接着说。”白简行冷冷的道。
“他死的那年白风行才六岁,那晚据说他两是在一起的,在御花园里,白景行喝的酩酊大醉,掉进莲花塘溺水而亡。”渊道。
“当时二哥已经尽力了,他大声呼救,甚至跳进了莲花池,水淹到了他的胸膛,可惜他救不回大哥,但这不是他的错,他才六岁,没人怪他,可他却一直自责。”白简行喃喃的道。
“如果他真心自责的话,这一点我其实很怀疑。”渊顿了一下,仰头望着雪花飞舞的天空道“那也不是因为没能救回白景行,而是他杀了白景行。”
“杀了白景行?!怎么可能?!他才六岁啊,他怎么杀得了白景行!”白简行的双目凝聚成针,若不是李瑾此时正在他怀里酣睡,他很有可能暴起杀了眼前这位信口开河的陌生人。
“是吧?很不可思议吧?”渊望着他道“才六岁啊,居然能那般聪明!他没有动手,他只是佯装天真的道‘阿兄,水里的月亮好圆啊,风行想要......’”
渊停下了,苍山中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暴风雪在嘶吼,白简行愣在了原地,他忽然觉的好疲惫,这一夜他经历的太多了,他躺下身去,将下巴垫在李瑾温热的脑袋上,紧紧的搂住了她,他觉的自己快要失去一切了。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只是想让你心存忌惮,即便那是你的阿兄,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我的爪牙都是你的了,从今往后任尔驱使。”渊说着站起身,又走进了暴风雪中。
那是他朝夕相处的阿兄,他比谁都了解他,岂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说辞就轻易坍塌?只要他没亲口承认,白简行就不会相信。
李瑾用雪洗好了脸,又用手指尽力将发髻梳理整齐,白简行望着她忙碌的背影,心想小家雀儿还挺讲究,都掉进深山了还不忘体面。
李瑾忽然转过身,望着他道“你怎么还不收拾?”
白简行昨天栽到雪山间,将山谷都砸出了大坑,你说形象能好到哪去,发辫歪倒一边,额前乱发飘扬,还好有张俊脸撑着,不然真的很像乞丐,他懒散的道“我不会啊,都是侍女弄的。”
李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我来帮你吧。”说着便走到了白简行的身后侍弄起他的头发来。
白简行忽然觉的有股暖意从心间升起,不由的做起了神,姿态格外挺拔,从他记事起父亲便是丧偶的,因此他也没怎么见识过夫妻之间的缱绻,但是此刻似乎朦胧的懂了一些。
殿下如果和他在一起了,那是不是每天早晨都会帮他梳头,更衣,穿盔戴甲?他们会每天一起用饭,每晚一起睡觉,他们会生好多孩子,然后一起抚养他们长大。
不对,人和妖生不了孩子,他忽然觉的很惆怅,道“这么讲究做什么?深山里又没人看。”
“我不是人啊?”李瑾一边帮他编发辫一边咕哝着道。
“也对哦,我只给殿下看,别人看了我还不乐意呢!”白简行忽然又高兴起来,昨晚的一切不愉快似乎都一扫而空了,他发现只要和殿下在一起,快乐就会变的很简单,有时只是一句话罢了。
就在这时有个老头拄着拐棍出现了,花白的头发在头顶绾了个小小的髻,用干枯的竹枝簪住,身上的衣衫打满了补丁但十分整洁,他恭谨的行了个礼道“龙王驾到,小神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你是谁啊?”白简行不耐烦的道,心想是不是整个苍山都知道龙王来了?
“小神是此处的山神。”老头恭敬的道。
白简行上下打量着他,心想好歹是一山之神,怎的看起来这样穷啊,李瑾则盯着他的鞋子看,歪头问白简行,道“山神的脚怎的这样小?比那些鞋印小多了!”
“殿下不必在意这些细节。”白简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