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心草、烈酒与决斗(下)

没人会在大厅的盛宴中决斗——

艾德赫普之子奥恩古斯是个例外，他的无耻超乎科普雷的想象，当康马克走近、奥恩古斯手中长.□□向康马克。

康马克用剑格开，一面挥手要西昂走远些。「你父亲没教你什么叫作羞耻吗？」

奥恩古斯眼神冰冷，他没有停止攻击，「你的儿子希拉克呢？也罢，送你去死亡之岛教教他!」

规矩一旦被破坏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们象是旋风一般冲刺、交锋，康马克的剑把满桌的食物酒水扫到地面；奥恩古斯的长.枪不小心戳到了一个醉醺醺战士的肩膀，后者惨叫，奥恩古斯又抓起那人挡住康马克紧追而来的剑，利剑撞进对腹部，奥恩古斯丢下人肉盾牌一边趁机拔.出长.枪袭向康马克。康马克闪躲，撞在长椅上。

「你这个醉鬼、老头!」奥恩古斯尽情的嘲讽康马克，他的长.枪也越来越凌厉，他的笑容狰狞。

所有人都紧张、期待着这场决斗的发展，只有科普雷注意到手中的迦耶柏格闪了一下。

什么？科普雷观察一会，却没再发现什么异常。

而康马克——至高王昔日也是战功赫赫的战士，但他年纪大了、胖了，还喝了酒、饱餐一顿，奥恩古斯抓准这一点所以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死命追逐气喘吁吁的康马克，这一回康马克拿到了地上的一把剑，这把是莱安刻意遗落在此的，此刻他和所有人一样站在角落屏息观望。

康马克再次用长剑扛住奥恩古斯的长.枪，他们暂时比拼起蛮力，两柄武器在颤抖挣扎，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对猛兽一招毙命。僵持对奥恩古斯来说不是好事，他想撤离，康马克一把推倒他，二人在地上厮打，桌椅和满地的凌乱让众人看不清楚。科普雷从高处隐约看见康马克挥出的拳头被奥恩古斯紧紧困住，康马克高壮的身材让他占据上风，奥恩古斯却死命抵抗，另一拳打在奥恩古斯的下巴，奥恩古斯吐出了一颗牙齿，捏着康马克拳头的手还是没有松脱，康马克又一圈打向他的鼻梁，清脆的断裂声让奥恩古斯的小姪子焦虑的捏着拳头，奥恩古斯的鼻孔流出血，紧接着又是一拳，眼眶肿了起来，又一拳——

这回不知什么原因，康马克动作一顿，他们又转了一圈，康马克的背部撞到石阶，所有人也看清了，奥恩古斯的姪子发出欢呼，这回轮到奥恩古斯占上风，他的小刀已刺伤了康马克的肩膀，奥恩古斯拿起地上的酒杯报复性的砸向康马克的鼻梁，康马克挥开，但奥恩古斯另一手又要去推卡在康马克肩膀的刀，电光火石之间康马克踢开奥恩古斯，后者在整场战斗中灵活得像条蛇，这回却因为洒了一地的酒打滑错失了追击的机会，康马克拔掉肩上的小刀砸到一旁再次压倒奥恩古斯，或者说摔倒，他们都重重的摔在地上，疲倦让他们使用魔法——只有一点点，大多数战士都不擅长于此，他们可能用魔法减缓了疲倦和伤口的疼痛。

二人重新站了起来，他们身上都沾满鲜血和食物碎屑与黏腻的酒水，先是给了彼此喘气的机会、各自拿起武器，绕着中心半圈，然后再度冲向彼此，魔法让他们的速度变快，康马克主动攻击奥恩古斯则灵活的几步上台阶到了科普雷的附近，康马克追了上去，科普雷能灵活的闪开，但衣着笨重的乌娜被椅脚或者自己的裙摆绊住，惨叫着撞到康马克的剑上，她的脸颊有一部分被削掉，肉块掉落台阶，乌娜捂住脸尖叫，科普雷扯住她下台，但乌娜的碍事已经对康马克造成了影响，奥恩古斯把他逼退在墙边。

「给我放手!」科普雷被乌娜紧紧抱着，他推开歇斯底里又满脸是血的女人，这个瞬间忽然被摊开成所有细线，科普雷的双眼瞪大，他看见被他推开的乌娜慢慢的跌倒、奥恩古斯手中武器带来的轨迹，一点、一点……奥恩古斯致命一击所扔出的长.枪突破了风、擦过康马克的右眼、太阳穴，鲜血淋漓。

染血的利刃飞出战圈以外，血珠被拉得细长，科普雷侧身望着它飞离，长.枪变回一道闪雷，眨眼一过，深深扎进石墻的细缝。

咔哒、咔哒，一下又一下。

舞台上，奥恩古斯凭着蛮力把右眼一片血污与疼痛的康马克推倒在地，扳折康马克的手指骨狠狠踩断他们。

「他——康马克麦克亚特不配成为国王!」奥恩古斯大吼。

夜已深，宴会厅冰冷、火光摇曳。

唯有他手中的迦耶柏格，象是深渊的源初之火，燃烧着、叫嚣着，枪.身上的纹理一闪一灭，接着弹了起来，一根一根成了倒刺。

胜利者奥恩古斯竟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面无表情的走下高台，众人沉默、审视着他，就连他的盟友艾隆也是，所有人都不信任他的理性，而他果然也没让人失望。

奥恩古斯拿起墙上挂着的火把，丢在地上。

火焰吞噬了乾草、食物与烈酒，迅速爬上椅子、桌子，然后是整个大厅。

而这个疯子、德尔西家族的奥恩古斯，他没有停止动作，他推倒酒缸，让大火恣意燃烧，环顾他所有的杰作，他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