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丽芙既然凌晨溜到湖边戏水，就该知道自己必定会被人看见。

对上草丛那双眼时，第一个想法是对方避开装作不知道最好，但对方不躲开就算了，竟然急匆匆的朝着她跑过来。

丽芙正想着如果对方有歹心她如今的实力也足以应付，想不到跑过来的人竟是熟人。

「……奥斯卡？」

短暂的发楞，她就被奥斯卡扼住脖子拖着上岸──

没错，扼住脖子。

力气大得像是要扼断她的颈骨、扳断她的头……她当机立断，顺着奥斯卡的力上了岸，双手搭住奥斯卡的肩膀、双脚则曲起抵在奥斯卡腹部、一蹬就把人踢得老远，直到撞在树干。

脖子火辣辣的发痛，如果她现在是个一般人类，恐怕直接头身分离而不用去管头晕、脖子辣痛的问题了。

也不管被撞懵的奥斯卡，她拿了备在一边的面纱、固定在鬓边遮住面孔。

格兰妮和迪卢木多私奔虽然让王族与费奥纳骑士团有了龃龉，但丽芙认识奥斯卡多年还算了解，知道对方不至于因为头上绿帽鲜艳拿她的命来抵偿。

如此一来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她那不受控制的生育能力在作祟了。

虽说在博因宫、周围的布鲁纳波恩都因为能力的失控而碰上不少次的糗事，但受到诱惑的一方想要置她于死地还是第一次。

丽芙心中无奈又不乏戒备，深怕奥斯卡又扑上来勒住她的脖子，小心翼翼问：「奥斯卡，你还好吗？」因为奥斯卡一动也不动，她又往前踏了一步、两步……「奥斯卡？」

奥斯卡晃了晃头，神色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才在丽芙身上对焦，这时候两人距离不过五步，丽芙清楚看到对方眼中的情绪，难堪、愤怒、慌张……复杂而纷乱的在其中涌动。

接着他猛的站起身、一溜烟又跑不见人影。

出了这事，丽芙也没了玩水的兴致，因为她是穿戴整齐下水，现在浑身湿透了，只拿着干燥的羊毛毯子披在身上就往居所的方向走。

结果走没几步，奥斯卡又折回来了，「丽芙！」又想到现在这情况有些不对，下一句音量减弱了不少，「丽芙，你等一下。」跟上了她的脚步，奥斯卡理所当然的承担护送她回房的责任。

丽芙没有阻止对方跟着。

只是她原先认为奥斯卡既然逃跑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人默契的将这事情当作不曾发生，但奥斯卡又跑回来，她不大确定奥斯卡接下来会采取甚么反应。

直到房门前，丽芙才忍不住宽慰：「刚才那件事不是你的问题──」

奥斯卡打断了她的话，「算、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你以后不要在……」苦恼着该怎么形容丽芙的行为，他最后只憋出一句：「以后不要一个人偷溜出来玩。」

出乎丽芙的意料，她原以为自己会遭遇到更严厉的训斥呢。

奥斯卡很快转移话题，生硬表示关切，「我们好一阵子不见了，你似乎又长高了点，看来在博因宫过的很好？」

丽芙点头，「在博因宫，就是墨妮夫人也管不了我。」

康马克让这些年墨妮夫人留在她身边一方面是出于礼节，一个未嫁姑娘住进别人家总要有长辈陪着，另一方面则是怕她在外没人拘着玩疯了。不过康马克料想不到的是，安格斯和芮妮成为了丽芙的导师，墨妮夫人也不好忤逆爱神，因此这五年她在博因宫几乎可说是无人看管的状态。

奥斯卡听着耸了耸肩，「格兰妮怕是羡慕极了。」

丽芙听了忍不住看向奥斯卡，后者专注且毫无闪躲的回视、神色自然。

他们方才度过了尴尬事件，照理来说奥斯卡问了她的近况她为了缓场也会反问回去……但出了格兰妮与迪卢木多这事，丽芙想了想也就罢了。

奥斯卡忽然停住脚步，「你想问甚么就直说吧。我和格兰妮的事吗？」

丽芙点头，她心里确实好奇，奥斯卡喜欢了格兰妮这么久、男孩女孩分分合合吵吵闹闹这么多年……

她一直认为两人还是小孩子心性，吵着吵着感情会变更好，也知道五年前她离开艾明玛夏要住到博因宫前格兰妮和奥斯卡就大吵过一次──但当时出了马库斯的事，所有人都将她当作块易碎的玻璃，就是性格一惯大喇喇的格兰妮也在她面前忍住了。

只是她不曾想过，两个人最终分手，而格兰妮与迪卢木多会步上同样的结局。

「……」

奥斯卡嘲讽，「我还真是会错意了，你嫌麻烦，所以肯定不想知道吧？」

不过五年的种种际遇，丽芙性格终究不同了，放在五年前这种程度的攻击她不当一回事，现下则是没打算退让，「发甚么脾气？我还甚么话都没说呢──你尽管说，我洗耳恭听。」

奥斯卡神色狐疑，最终还是说了，「小时候我真的很喜欢她，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奥斯卡省略了更多的旁枝末节，细数起来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