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得不用受水侵蚀。而黑色的符纸上用金箔写了些鬼画符，元裳看不懂，只感叹道：真是财大气粗。

元裳信步来到高台后面，只见纤尘不染的石砖上立着一个石碑，充足的光线使她能够看清上面的符文。很遗憾的是，又是她看不懂的文字。

不过元裳很快有了一个疑问：光是从哪里来的？

就算这里真能有日光照进来，那现在外面也已经是晚上了，哪来的光呢？

元裳拾级而上，沿着蜿蜒盘旋的石柱阶梯来到二层。越是游览，她越是觉得这里像极了一个宫殿，只不过是空有奢靡和恢弘的宫殿，实则内里早已被腐蚀一空。

这个想法在她来到最上层时被得到了印证。排列成一列的长明灯里，火光正在熊熊燃烧……而在灯的尽头，有两三具早已不成形、被泡得肿胀不已的尸体。

元裳明白了，这些长明灯灯是靠尸油做养料。

元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将她唤回来。那只巨型怪物竟还在“兢兢业业”地履行着监视她的职责，它绕到了宫殿的另一侧，在传送尸体养料的那个通道外猛烈地朝里撞击着。

怪物的嘴依旧闭不上，他时不时地挪动那庞大的身躯，将眼睛贴过来，在确认了里面的情形时，它便兴奋地摆起巨尾，再狠狠地撞击。

元裳习惯性地想抽剑，但剑已经没了，她也无意浪费时间在这里与怪物做纠缠。元裳转身继续探索这座奇异鬼魅的“建筑”，她穿过一排长明灯，只要见到石墙便将手放上去敲打，这些看似毫无异状的矮墙里竟真被她敲开了一扇门。

元裳推开重重的石门，房间内依旧亮堂，地上静静放着一把弓箭和一把长枪。弓箭被磨损过，看得出主人曾用它征战无数。元裳不解的是，这分明是一个打斗场景，武器也以一种慌忙的姿态被抛下了，那么打斗的人又去了哪里呢？

元裳将武器收起来背在背上，退出房门，打算继续往前探索。

大厅里的符箓依旧在洋洋洒洒地从外落下，大抵与长明灯一样，讲究个不灭不断的彩头吧。只要光亮和补给不散，那么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能永生了？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才能让人如此大费周章地修建这一切？是为了复兴曾经繁华万千的王朝、挽回生离死别的爱人还是要复终其一生也复不了的仇？

元裳轻蹙起眉，静静地闭上眼，感受这既奢华又荒凉的宫殿所传来的悲凉。怪物的撞击声在这时变得尤其刺耳，有节奏的声响宛如敲响了死亡的丧钟。

元裳也不知从哪窜起一股无名火，强烈的愤怒使她丧失了冷静思考的能力。元裳提着弓箭气势汹汹地来到怪物的所在处，她将法力灌入，筑成一发箭矢。

内里散发出的灵气激起一股能量，让她散落的发丝飘荡不已。元裳就那样坚定地站着，对着怪物的巨口，不偏不倚地挽箭搭弓……

一发，两发，三发，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嘶鸣，它的哀号响彻整个宫殿。元裳突然魔怔般地步步逼近，对着那怪物目眦欲裂地怒吼道：“就凭你这丑八怪也敢对我叫嚣？我可是尊贵无比的静雅公……”

剩下的话语被吞了下去，元裳惶恐不安地握住自己的脖颈，仿佛难以置信那样的话是从她的喉间发出的。

元裳忙不迭地扔下弓箭和长枪，慌不择路地又往那道隐蔽的石门跑。事到如今，大概只有那个房间是安全的了，它的四周都被厚重的石壁包围，什么都进不来……

元裳气喘吁吁地跑到石门前，就在她快要伸手触到那块冰凉的石块时，元裳忽地回头忘了一眼。

身后没有任何追兵，更没有什么洪水猛兽。元裳咽了咽口水，不对，那种诚惶诚恐的急迫感依旧留在她的身体里，元裳死死盯着来时的路，那股熟悉的感觉终于呼之欲出——不对，这不是一个宫殿，从地形来看，这分明是一个祭坛！

也就是说，面前的也不是房间，而是一个用来祭祀的棺材，所以才会只留下厮杀用的武器，而决斗的人反倒连白骨也没留下。

祭坛、棺材、就连她这个祭祀用的活人都有了，那么被埋葬起来的主棺就在……

元裳眯起眼睛看向那座高台，黑色符箓像水流般缓缓四下散开，棺樽被徐徐掀开，里面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娉娉婷婷地站起来，缓缓转过了头。

女子穿着绣着凤纹图腾的红色锦袍，戴了满头的珠钗步摇，两颗巨大的夜明珠点缀在双耳间，随着转头而熠熠生光。元裳正是由此番装束才判断出这是一名女子的，因为从转过来的脸上来看，这分明是一具早已死去多年的干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