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
“听起来这朵朵倒是不错,茜草、苏木,你们怎么看?”静思笑道。
苏木道:“都听姑娘的。”
茜草道:“若真有说得这么好便罢了,就怕这做娘的看自己家女儿样样都是好的。”
钱富家的觉得说完也觉得话说得太满了,虽然完美却失了真实,也没给自己留有余地。朵朵在家里有她和钱富还有妹妹管教着,也不是正经伺候人,有什么错可犯?进来可就不一样了,领了月钱自然有领了月钱的规矩。
她补救道:“从来爹娘看女儿,都是看得跟掌上明珠似的,样样都好。若要进来伺候了姑娘,自然是听姑娘的,姑娘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往北往南。只管让茜草、苏木两位姐姐管教,要打要骂尽管发落,我家里不说半个不好的,必定鼎力支持姑娘。只盼在姑娘这里见见世面,跟着学些出入上下的眼色本事,也够她受用一辈子了。”
“如此倒是好极了。你家里是个明理的,这朵朵也一定错不了。”
茜草也跟着道:“姑娘,不如先让她进来看看?好不好的,总要眼见为实,大不了再退回去。左右太太疼爱姑娘,不会短了姑娘这儿的人手使唤。”
“两位姐姐这么说,等忙过了年关,我就去和母亲要了她来。”静思也觉得甚好。
茜草、苏木都是外边买来的,在这府里根基不深,平常打听什么事情,颇费功夫不说,消息也未必可靠。
钱富家的上门,有意让自己女儿进来,倒是给了惜芳阁一条新路子。
钱富是新上任的管事,在外面交际往来,消息一定是比内宅灵通的。
钱富家的虽然是在外边伺候的,等闲进不得内宅,可她在这府里待了不知多少年,能是家生子这个出身,自然是了解颇多的,方便了她日后查探前尘旧事。
既有了她们女儿在身边,也算是个人质在手,还怕没有内应外合的时候吗?倒真是便宜许多。
这丫鬟能不能干不重要,要是能干的,大家皆大欢喜;要是个不能干的,四处捅娄子,那么把柄自然就更多了,拿捏起来也就更方便。
钱富家的没想到进来一次就把这事定了,还以为还要多来几次,给四姑娘和其他人多打点,才能有点眉目。现在等过了年,朵朵就能进来这里伺候了,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心里可谓是乐开了花,四姑娘这里,果然是有福气的,旺她家!府里都说晦气不吉利,可见是自己家命不够硬,没有这个缘分。瞧她家,没怕这鬼神之说,哪次得到的不是实打实的好处?
送朵朵进来的事搞定了,那这赵小月的事情还没说怎么办呢?四姑娘这话还没说明白,就岔开了话题。
不对,钱富家的反应过来,刚刚四姑娘说的是“过了年关”,她自作主张理解为了到点就好,实际上四姑娘的意思是,看她处理赵小月之事如何。
处理得好,过了年就能进来;处理得不好,那就是再议了,四姑娘怕是没有这个闲工夫了。且太太是寻常就能见的吗?只说一句太太有别的安排,就能给她打发了。
钱富家的收起喜悦之色,忙问道:“多谢四姑娘好意。只是我愚钝,不曾听出雅意,想请问四姑娘想打算怎么处置那赵山家的?”
她拿了这话问静思,想讨个示下,不敢擅自做主。猜不准心意的时候,不如装傻。
可静思也是一时拿不定主意才岔开话题的。
其实也可以让赵小月进来,到自己院子里,慢慢磋磨。
赵小月从前捉弄她,尚且需要想些新鲜的把戏。如今她是主子,赵小月是丫鬟,主子惩罚丫鬟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不需要。她若是不高兴,就能让这个丫鬟喝饱了茶顶着水碗,站墙根几个时辰,让一个人从羞耻心开始毁掉。
可这么折磨有什么意思?若是她真想这么干,当时就不放过赵小月就好了,到官府里走一遭,什么前程都不必要了。她当时就告诉自己,为了那一吊钱,为了之前的友情,为了之前喝过赵山家的奶,所以放过了她们两个人。
这些事,不许回头看,不需要重见天日。
而一旦赵小月真做了她的丫鬟,那就是藕断丝连,岂无重提之时?
莫如不相见。
那么自然是不能要了她来做丫鬟的。
不做丫鬟,像钱富家的说的那样,用个真假不明的前途钓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