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里捡来一根不长不短的棍子,心事重重想着心事。
一道低柔舒缓的声音传来:“这么早便来,等谁?不怕有狼么?”纳兰止白一身素色长袍,外边着一件绸缎披风,踏着早霞而来。
妗小小直勾勾的看着他,哑然一笑,带着自嘲的意味:“人啊!有时候,比山间的野兽更可怕,没有心的,披着人皮,实则内里心肝都是黑的。”
纳兰止白眸光微闪,语调平缓说道:“伤养好了,到多愁善感起来。”他走上前几步,又道:“潘五那人已经被狠狠教训了,你不必因为此事耿耿于怀。”
妗小小并不在意,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此。”
纳兰止白:“林阿婆说的。”
“可是这涯底不只这一处?”
纳兰止白想到什么,突然问道:“你想要说什么?”
妗小小从石头上跳了下来,自顾自的说着:“我曾经在这里救过一个人,为他治伤,照料他起居,花了我三分之二的家当,我想寻一个良人,他不爱我,我知道,我也后悔逼迫他娶我,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娶了我,又骗我,辜负我,抛弃我。”
纳兰止白脸色大变,眸光中丝丝缕缕的异色,快速晕染成难以窥见的诧异,紧接着羽睫轻合,掩去所有细微的异样,笑问:“所以你恨他?”
妗小小像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快步走到他身前,不待他反应过来,已经挽起他的衣袖,然后一口咬了下去。
“你做什么,属疯狗的么?”
“放开。”
牙尖碰到阻力,她咬住如纸片一样薄又很有筋头的东西,顺着手臂撕咬下来,一块小指大小椭圆类似人皮的东西,脱离了他的皮肤。
她如愿的看到了,能验证人身份的那道疤。
纳兰止白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他,用袖子把手臂遮挡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
妗小小又是哭,又是笑,整个人像疯掉一般。
纳兰止白恢复往日平稳,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妗小小踉踉跄跄坐在了地上,哭累了,也笑够了,平复一下情绪,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回走。
可没走几步,就不纳兰止白拦住,她回头挖苦的说:“我是应该唤你一声夫君,还是称呼你纳兰公子?”
“随你。”
他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一下子就让她心中的委屈,如火山一样,不可控制的爆发出来,嘶吼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要诈死,你不要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把最后的本钱都用来葬你,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愧疚,惶恐,忍饥挨饿的度过了一个煎熬的冬天。”
“我无时无刻不在悔恨,为什么要逼着你娶我。”
妗小小哭的嘶声力竭:“是我错了,我错了。”
纳兰止白眸子幽深,彻底的撕下伪装,他弯身把她抱在怀里,安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受的苦,当初我也是被人从坟墓里救了出来,回去后生了场大病。”
此时的妗小小陷在巨大的悲伤里,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任由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往回去的方向走着。
回去后,妗小小在土炕上躺了整整三日,除了吃饭,去茅房,就蒙在被子里,谁也不见,第四日一早她染了风寒,头重脚轻,也没有胃口。
薛大奎围前围后的跟在纳兰止白身前,像是一条哈巴狗,为了讨个生计,摇尾乞怜。
林阿婆熬了野菜汤,又加了几块鸡丁,熟悉的农家饭香味传来。
林阿婆把碗,放在炕沿上,苦口婆心的劝慰:“你吃些吧!在饿下去身子也受不住啊!”
绾瑶儿道:“你和哥哥吵架了么?他这几日也是没个笑脸的。”
林阿婆欲言又止,好几次话到嘴边又憋回去,最后忍不住,直言说道:“你不要怪阿婆多嘴,纳兰公子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就像天上的月光与灶房里的灰,相差天壤之别,你和他治什么气?我瞧着纳兰公子是个好性子的主,你莫要惹他不快,好言好语求求他,讨回卖身契。”
林阿婆好言好语相劝:“在大户里做事,在体面,也不如攒胁银子,回到这里,一亩三分地,自己当家做主。”
妗小小闷在被子里,把林阿婆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她把被子拉开一角,坐起身,伸手接过饭菜吃了起来。
林阿婆这才笑着出了屋。
绾瑶儿挪着身子,坐在她身边,问道:“你真生气了,莫非哥哥真的是你那亡夫?”
妗小小听后,放下碗筷,语气很平淡,“他不是?”
绾瑶儿信以为真,但又觉得哪里不对,疑惑不解,“不对,那你为什么和他生那么大的气,还给他脸色看?”
妗小小又没胃口了,她从新躺了下去,怏怏的说:“也许他脾气好吧!”说到这里,她起身找了把剪刀,剪下一截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