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平陨落于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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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王康平离开‘得胜居’军械武器商行。
此时,依旧下着雨,他撑着油纸伞,雨点洒落在紧绷的伞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之后,王康平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先去酒楼喝了一顿酒,喝的不多。
这些年,他从不饮酒,但是,今日情况特殊,所以,他喝了一些酒。
然后,王康平沿着乌兰巴托大街,走着,走着,任由夏雨,洒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手里的那把油纸伞,没有撑开。
夏雨持续下着,不知何时才能停下,雨水大的一塌糊涂,恰如,王康平此时的心情。
暮色里的雨,越下越大,行人早已各回各家,湿漉的街上空旷安静。
只有雨声,伴着独自一人沉默的回忆。
便在这时,雨街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很缓慢,很稳定。
仔细听去,能听闻,靴底踩破水洼,发出细微的声响。
乌兰巴托大道上,空无一人,只剩下王康平一个人在雨里,缓步行走。
即将,快走到皇宫之时,他望着不远处的长生天雕像,一下子驻足脚步。
想着,皇宫里的长生天和耶律德光天可汉,沉默又沉默。
以王康平现在的修为境界,完全不可能对抗长生天,他甚至至开始恐惧于,不远处这尊数米高的巨人雕像。
长生天雕像顶部,那双不怒而威的巨大双瞳,死死的盯着他,骤然间,闪烁一下。
等到,他认真瞧去,却怀疑自己是看花眼了,但是,这一刻,他能明显觉察出,那巨大双瞳,虽然,没有闪烁,却隐藏着一股深深的杀机。
仿佛,长生天无所不再,此时正在某处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他整个内心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里头。
愣神许久之后,哀默大于心死,索性一死,那就进宫吧!
这时,他一直向着皇宫大门走去,只见那些个,守夜的军卒,按往常惯例,如此下雨天,皆是躲在宫墙洞或值班房里。
可是,今天却一个个撑着油纸伞,硬挺挺的,站在雨下的宫墙边值守。
仿佛,这不寻常的一切,只有到宫里,见到耶律德光,给一个痛快,方能恢复寻常。
王康平抬起头,重新撑开手里的油纸伞,走向宫门,毕竟,总不能一身水淋淋的,去见天可汗。
官靴踩在,乌兰巴托大道石板的积水上,啪啪作响。
开始的时候,声音的节奏,还很平缓稳定。
但是,随着距离长生天雕像越近,便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他想要,快速的经过这做雕像。他不想路过雕像,但是,要进出皇宫,这是唯一的路径。
所有,进出皇宫之人,皆要从这尊雕像前,经过。
忽然,一阵寒气刮来,王康平的脚步声,忽然慌乱。
他踏出的水洼声,变得沉闷,而又绵长。
因为,他的双脚,再也无法抬起来。
他的双脚,如同快速离开他的身体,掉在长生天雕像前的那片水洼里。
刚才,那一阵寒气里头,仿佛有无数根无形且锋利的细线,割破了他的双脚,割破了他的双腿,割破了他的头颅。
直至,临死前,他的身体在高手眼里,被割成无数块鲜肉,王康平都感觉不到丁点的痛楚,瞬息死亡。
就像,熟透的果子般,纷纷从半空堕下,却没有砸在雨水里。
忽然间,两道闪电击打下来,如同一蓬艳丽的火苗,瞬间融化了那快要掉到水洼里的无数鲜肉。
从长生天雕像顶部,那不怒而威的巨大双瞳,击落两道闪电,燃烧了一切。
片刻后,空余一把油纸伞,从半空飘落,轻柔着,落在长生天雕像前的那片水洼里。
一瞬间,油纸伞下的王康平,已经,无声无息化为灰烬尘土,被那一阵寒风刮向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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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乌兰巴托大道,昏暗湿漉。油纸伞下的人,瞬间消逝。
不远处,某条巷内,匆匆忙忙赶来的商行老板和彩翼,本想阻止王康平入宫的。
却一眼瞧见,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两道闪电过后,消失的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惟独,那把来自北境国商贸交易的油纸伞,在水洼里缓慢滚动,证明他曾来过。
商行老板的修为境界不够,所以,根本瞧不出端倪。
可是,彩翼郡主不同,毕竟,她也是拜入九仙山七幻宝殿的仙逸天门下,经过仙逸天慧眼识珠,方才选定收入九仙山,成为九仙山自创立千年以来,第一个神州大地之外的弟子。
先前,发生的一切,彩翼郡主在那一刹那间,都看的真真切切,这便是长生天那一丝念力,将王康平杀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