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上有些年头却干净整洁的披肩,慢慢地往树下走去,即使有些腿软难受,她也不愿扶着任何东西。与那些风一吹就倒的娇弱小姐不同,阮瑕周身的气息坚韧而顽强。
“阮三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骄傲啊。”
从树干的那一面,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衣的公子,语气里自带三分笑意,听上去甚是悦耳。此刻若是阮珂还未曾离开,见到出现在阮瑕院子里的人必定会必定会大吃一惊——那人便是落水时将她救起的唐公子。
“我是什么人,从来与你无关。”阮瑕的眼神里透着一股韧性,带着坚定,要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人让她的情绪有过什么波动:“昨日,你和她见面了?”
“见了。”仅仅是两个字,唐公子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几分欢欣,还有几分宠溺。
“她想起来了?”阮珂根本没有在意对面那人究竟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想来,是那时的她,还太小了。”唐公子似乎有些伤感,思绪似乎已经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只听闻这一句,阮瑕似乎知道了什么,也没有再问:“东西呢。”
“若是你没有答应,何至于此?”唐公子似乎对阮瑕带着不满,对一直握在手上的长卷有些不舍,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递到了阮瑕手上。
阮瑕抬了抬眼角,小心接过后慢慢地将这一副丹青长卷打开。
画里有着一个仿若世外桃源般的庭院,院内载着无数花草,皆是夏日里的盛放之象。而枝繁叶茂的树下,有一个小男孩温柔地低着头,看着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孩。男孩的双手环着将女孩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似乎是对着这世间的珍宝。女孩穿着一件水蓝色的衣裙,头上带着花环,半仰起头,靠在她身后的男孩的怀里,脸上带着盈盈笑意,似乎在说些什么。
画中的两人言笑晏晏,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情谊。即使隔着纸,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脉脉温情。而画卷的右上角,用中规中矩的小楷提着三个字——翡翠园。
阮瑕的目光从那三个字掠过,看到了题字的日期后收起了卷轴,冷声道:“你知道,她在阮府过得并不好。”
“所以,我便来寻她了。”唐公子看着卷轴被阮瑕收走,眼里即使眼里有几分不舍,也很快掩饰过去,直视着阮瑕,语气严肃而慎重,“我答应你的事情会做到,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别忘了。”
“自然。”
似乎对唐公子的语气有些不满,阮瑕冷冷的抬起眼,总算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珂儿,我便交给你了。”
“此生挚爱,绝不辜负!”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唐公子的话并不像是在回答,更像是在立下自己的誓言。
阮瑕的院子有些偏僻,和西苑隔得极近。阮珂为了避开府里下人,带着香草从一条长满了荒草的小径离开。绕过前面的假山,就到了连接后院的回廊。就在这时,阮珂感到身后的香草低声唤了一声。
“怎么……”阮珂还没说完,就已经看到了径直走向她的佩兰。
佩兰明显是往阮珂的院子里走去,这时已经看到了从后院走来的阮珂,对她哼了一声:“夫人找!”
阮珂也没生气,软软地笑着道:“好,佩兰,你带路吧。”
“切,算个什么东西。”佩兰拿眼皮撩了一下阮珂,没有等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香草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阮珂。阮珂倒是毫不在意,对着香草安抚地笑笑。
佩兰走进院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通报,就看到一个洁白的茶杯从她面前飞过,落她身后。茶杯碎成几片,里边滚烫的茶水流了一地。
佩兰一惊,很快想起站在她身后的是阮珂,看着一脸怒容的阮夫人,她飞快地走到阮夫人身边站定。
“给我跪下!”
“母……母亲?”阮珂一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几分。
“竟然还去看阮瑕那个贱蹄子,翅膀硬了想飞了?!连我的话都不做数了!”阮夫人此刻气极,一贯的雍容气度都保持不住,凶神恶煞的表情就是连伺候她的佩兰都带着几分害怕退了几步。
“给我跪下!”
阮珂心中大骇,很快反应过来。不愿和此时的阮夫人作对,不顾一边香草担忧的眼神,毫不犹豫地跪在那一地碎瓷片中,尖锐的瓷片刺透了阮珂白皙柔软的肌肤,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看着刺痛双眼的红,阮珂摇摇欲坠,苍白的脸上带着悲伤:“母亲,女儿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还装!”阮夫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眼里的不满和愤怒在一层层累积,就像即将喷涌的火山:“那可是你身边的丫鬟亲口说的!”
“来人,把茯苓给我带上来!”
听到阮夫人的话,阮珂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她微微垂下头,暗自酝酿着情绪,嘴角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悲伤。
一身天蓝的茯苓很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