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怡菲
没多久,程怡菲就开始了和程凌一起上学的日子。
学堂离得不远,坐马车需要半个时辰,秦姨娘便日日派人送程怡菲上下学。
秦姨娘原本想让程凌和程怡菲一般每日来回,但被程怡菲制止了。
“姨娘,我知道您担心二弟在学堂吃不好住不好,日子没有家里舒坦。您的心意固然是好的,可您是否忘了送二弟去学堂的本意了?”
“你原本就是想让二弟在学堂和其他的学生们多多相处,能够学会独立自主。倘若您将他接回来,那他和在家里待着有什么区别呢?和您之前请先生来家里有什么两样呢?”
秦姨娘想了想,确实如此,便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程怡菲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她并不知道那个叫做阮铮的男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她想自己去探查一番。这样一来,自然是不希望横生枝节。
如果程凌和她一起上下学,那么她做什么都会有人注意到,束手束脚,实在是耽误她寻人。
车夫就不一样了,他只是一个仆人,即便她临时说有要事,让他多等一阵子,他也不会知道她在此期间去做了什么。
于是,程怡菲便总是在下学后推脱学堂里有课业,说要多留一段时间。
秦姨娘经常听车夫这般解释为何回来的时间这么晚,时间一长,她便形成了固定印象,也不再多问了,只一心以为程怡菲学业不长进,被先生留堂了。
却说程怡菲那边,她参照着梦里的印象,找到了那条小巷。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不对,她根本没发现阮铮来过此地的迹象。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噩梦?
程怡菲低垂着眼,有些心思不定。
但转瞬间她便想清楚了,原本她就是想防患于未然,若是真找到了,那就先下手为强;但若是没找到,那就只当是她弄错了吧。
程怡菲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平安无事地过去了,但没想到,数月之后,她在陪着秦姨娘去绸缎庄的时候,竟意外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满脸络腮胡,身形极为魁梧,他左右看了一下,似乎是观察是否有人跟踪他,随后便进了对面的一家客栈。
“菲儿,菲儿,”秦姨娘本想让程怡菲挑选一下花色,没想到连着喊了两声,程怡菲才回过神来。
“姨娘,怎么了?”
秦姨娘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菲儿,你是怎么了?怎么神不守舍的?”
程怡菲低头浅笑,佯作无事发生,“没什么,姨娘,我只是在想,要是您穿上这件淡青色的衣服,肯定会很好看,所以想得入迷了。”
秦姨娘嗔了她一眼,“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这颜色如此鲜嫩,哪里适合我了?倒是你,年纪轻轻地,怎么总是喜欢穿些颜色老成的衣服?我之前不是还特意给你做了几件粉色红色黄色的薄衫吗,怎么不见你穿?”
说到这个程怡菲便有些无辜,她倒也不是不爱穿,只是成日里总在学堂上课,她的身份又是程凌的远方堂哥,若是不穿得老成持重些,哪里压得住脸上的稚嫩和娇憨,因而,穿久了以后她便也习惯这些颜色了。
不过,此时还有一件要紧事等着程怡菲处理,她自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和秦姨娘解释上,便道:“那就都听姨娘的,姨娘选什么颜色我就穿什么颜色。姨娘,我想去净手。”
净手其实就是去入厕,正所谓人有三急,秦姨娘自然不会阻拦她。
“那你快去吧,让青容陪你一起。”
见秦姨娘只顾着和店家询问花色和布料款式,趁她不注意,才转过墙角,程怡菲便停下了脚步,换了个方向。
青容以为她不认路,便要拦住她。“姑娘,您走错了,茅厕在这边。”
程怡菲面色不改,“哦,没事,反正我也不是要去茅厕。”
青容瞪大眼睛看着她,“姑娘,您不是跟秦姨娘说要去净手吗?难道是骗人的?”
程怡菲看了青容片刻,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青容也卷进这件事里面。但青容是她的随身丫鬟,平日里,除了去学堂的时候,到哪儿都跟着她。
她如果要躲开青容,恐怕有点难度。毕竟,青容的职责就是贴身跟着她,要不是带着书童去学堂实在太过惹眼,秦姨娘甚至都想将青容也塞进去。
刚刚进客栈的那个人叫做石群,是阮铮手下的副将兼贴身护卫。如果他出现在京城里,那么程怡菲做的那个梦很可能就是真的,那么阮铮很可能也在附近,极大可能就是在客栈里。
程怡菲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线索,自然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这样一来,她恐怕还是得编个理由哄骗青容帮她一起隐瞒秦姨娘。
见那客栈边上正好有一间书店,程怡菲心思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青容,我听小姐妹说,最近京城里出现了新的话本。这样吧,你帮我去书店把最近时兴的话本子都给我买下来,我就不跟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