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江河行(3)
透彻的道理,我只说几个事实,你信不信都要给我记住了!」
轮到徐世英一声不吭了。
「第一,至尊真龙那个时候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好,也是乌七八糟,四御的品性,也没你想的那么高端,只不过他们在重要的事情上面,朝着对的方向坚持了下来.....所以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但不是说这个事情就简单了,因为恰恰就是这点坚持对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最难。」
张行开口道来,语气平和,俨然是一边筹措字句,一边现场来说。
「第二,这几百年的确很糟,要多糟有多糟,但好的东西也没有断过,制度、文化、人心,可能处于弱势,但从没断过,而且明显有起势。」
「制度、文化没断过我信,人心没断过我不信。」徐大郎当场驳斥。
「如果人心断了,你怎么知道什么是英雄豪杰?什么是凉薄无德?又怎么会在造反那天喊出来,你要做个活命贼?又为什么会有满街的老百姓追着你问什么时候起事?包括今时今日,你又为什么一听光明正大就打哆嗦?!」张行脱口呵斥。
「第三,人心浩浩荡荡,是存着东西的,但这个东西不一定是好的,也不一定是坏的,他注定是水火并存的,所以事情的发展要看人的选择和努力,选择一个方向坚持
下去,然后建立组织,扩散出去,他肯定会有结果......如果你选的是水,那就是涓涓而不塞,则将为江河,而如果你选的是火,那就是荧荧而不救,自然也会炎炎奈何!」
徐世英张口欲言。
而张行旋即更正:「或者反过来说更合适,涓涓之水,可成江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这么好的话,用在你徐世英身上并不合适,你就是非得要堵塞自己心里这些涓涓细水,灭自己心里这些星星之火,你不敢放任它流成江河,也不敢放任他烧成燎原之火.....一句话,你是个孬种!秦二也是!李四也是!便是我也多少是如此!」
张行咬牙切齿,对着对方一字一顿说完,直接拂袖而去。
最后这两段话,徐世英全程一言不发,或者说是死死闭上了自己的嘴.....很难说张行的这番说教到底对他起了什么作用,但毫无疑问,他已经意识到,这很可能是迄今为止张大龙头面对他徐大时的第一次强烈失态。
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对方在河北立住脚跟后,回来看到自己还是老样子,已经愤怒到了异常的地步。有没有羞耻或者感悟不知道,但徐大郎是真的害怕了。
他会记住今天每一个字的。「怎么样了?」
走出后院,来到前面的县衙公房,张行早已经换上一副平静面孔,好像刚刚跟徐大郎是在交流长生真气养花经验一样。
「徐大郎藏了三千兵....」"谢鸣鹤拢着手认真来答。
张行懵了一下,复又去看一起来迎的陈斌,后者点了下头。
一瞬间,刚刚压下火的张行只觉得自己脑门子再度腾了起来,恨不能立即回头把徐世英给宰了!
当然,他并没有去杀人,甚至没有发作,反而展露了一丝恍然姿态,怪不得素来聪明成那样子的徐世英临了还是没控制住情绪,跟自己又来了一出。
而恍然之后,张三爷自己都佩服起自己现在的城府了,居然比徐世英还深了。
「还在问,窦立德、王雄诞他们在陪着徐围,崔二郎与阎头领在按照他们父子的言语继续核对.....只能说大约知道这些人分散在六个县,既有藏在庄子里或者塞进商队里的,也有用边境巡逻队或者城内守军名义公开铺出来的。「陈斌说着说着便有些心慌。」若是这厮造反,先交出兵权回家养病,忽然之间聚集起这三千兵,足可以发动一场奔袭。」
「不管如何,愿意老老实实交出来就好。」谢鸣鹤也莫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也是.....打散了,送到河北?还是单独编选一个营?」陈斌继续来问。」咱们许诺要收下的。」
「当然是送河北。」张行回过神来,长呼了口气。「但不能一味扩军.....老百姓负担太重,要从徐世英山头里这几个营内放一起做删减,自家的事自家负责。」
「是。」陈斌答应的很利索,但实际上,双方包括旁边的谢鸣鹤都知道,这个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扩军容易减额难,减掉的如何安置也是一个大说法,这事有的扯,尤其是为了私兵而去公兵....但所幸徐世英本来就有部队在河南,而单通海又要调过来,似乎可以从这里入手,让羊毛出在羊身上。
但不管如何,事情如此复杂难缠,以至于三人齐齐沉默了下来。而停了片刻,还是谢鸣鹤复又来问:「王五郎刚刚来了?」
「是。」
「是来求情的吧?」谢鸣鹤忍不住嗤笑。
「自然如此。」张行坦诚以对。「而且手段高明看起来最近收了几个厉害的文书。」
「那可不是。」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