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卷
“谢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刘文水难得客客气气道:“我们是从元宝山庄来的,这是一早就介绍过的。”
“哦”谢影话音一挑,往后退一步随意坐在方桌上,抬眼看着刘文水跟刀疤脸,“我也是从布庄出来的,因为遇到了劫匪,没有银子回家,所以才揭了榜。”
“放你娘的狗屁!”刀疤脸忽然诘吼一声,竟是提着两把弯刀摔陷进土里,激起一地飞尘。他无视刘文水的劝阻,一步步走到谢影面前,“从在书斋见,你便遮遮掩掩,来了鸿翔镇也是行踪诡测,若非你将矛头指向水下,我们也不至于险些把命给丢了。”
谢影曲指敲着桌面,微垂着眼睑,竟是丝毫未为他的话所动。
刀疤脸咬着牙根,舌头抵着槽牙极力平复怒气,可还是被她的无视点燃了怒火,“谢因,老子现在把话撂这了,只要老子还活着,那样东西你就拿不走!”
乍一听到谢因,谢影有几分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想起这是她对外介绍自己是的名字。
她缓缓抬眼,抬脚掀起地上的两柄弯刀,然后脚背一抬,那两柄弯刀直直飞向刀疤脸。他转身一退,可谢影并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从方桌上下来,走到他面前,一脚踹向深入墙壁的弯刀,弯刀窜天而起,像长了眼睛一般冲刀疤脸而去,然后埋进他肩膀两边的墙壁里。
在他仇恨又恐惧的目光里,谢影挑眉看他:“哪样东西啊?”
刀疤脸被她这明知故问的态度气得够呛,又忌惮谢影的功法,从鼻腔里喷出几个音:“你别跟我装蒜。”
“还有你们。”他抬手一一指过众人,在周尽面前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扫过去,“你们哪一个不是为了那样东西而来。明里说为了悬赏,实际上为了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
谢影抬眼一一看过几人神情,不知为何,先前那种笃定育灵草跟此案有关的想法有些许动摇。
几人缄默不言,刘文水忽然走出来拉住刀疤脸的肩膀,拱手向众人赔罪,到谢影面前时,低垂着脑袋,弓着脊背,诚恳极了,“谢姑娘,我这护院性子火爆,并非有意与你为敌,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谢影有些意外,垂眼看了刘文水许久,似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不禁有些好笑。想起他对周尽的态度,又觉得情有可原,看人下菜碟罢了。
于是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然后翻身从方桌上下来,打开第一册失踪名册看了看,指出陈亭月的名字,然后打开第二册书卷,抬手圈出一块,“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说书生是陈亭月,而王铁匠在为女儿报仇吗?”
卷宗上记录了陈亭月的年龄以及体内特征,竟与书生十分吻合,并且当日在书斋里,张老板介绍书生来历时也是草草带过,只有一句外乡人,来到问江镇六年,因为看不惯朝堂黑暗,因此一腔才情诉于私塾。
而王霜失踪的信息里提到王霜嫁人离开,却突然回了鸿翔镇。
几人看到此,沉默起来,心中对谢影的记忆里感到恐惧,明明只是短短几眼,竟记得这么多信息。当日他们想到时间宽裕,因此在马车上只看了名册,并未细看第二卷。
“既然卷宗拿回来了,那便去拜访那个商队吧。”谢影将卷宗放到方桌上,静静道。
“都过了这么些天,那客商怕是也凶多吉少了。”周尽走过来,“陈亭月能诱骗王霜回来替她赴死,这说明陈亭月是跟幕后之人打过照面的,现在她是关键人物。”
“至于面纱女,找到陈亭月后一切便都清楚了。”
“你觉得陈亭月没有死?”袁明问。
“不一定。”谢影摇摇头,目光不经意落在卷宗上,忽然道:“先去宏瑞客栈问客商的信息吧,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袁明转身拿起方桌上的卷宗,待他翻到客商那一页时,竟攥紧书卷,来回翻了好几页,这才抬起头,语气凝重,“有关具体失踪信息被撕掉了。”
“不光是客商的,近五年内失踪女子失踪时的具体信息都没有了。”
谢影皱起眉头,拿过书册翻了翻,后半部分确实没有了。
也就是说现在失踪信息断在陈亭月跟王霜失踪之后。
袁明语气凝重:“那么,撕掉内容的不是陈亭月,便是王铁匠了。”
“现在关键点是搞清楚王铁匠为什么要把卷宗放到暗格里,如此才能判定谁撕的卷宗。”周尽走过来,也并不认同鸿翔镇的多起案子是王铁匠所为。
毕竟虎毒不食子,目前也没有具体证据证明王铁匠害了其他女子。
因为他的一句话,刘文水跟刀疤脸皆没有再死咬王铁匠。
“或者说,是王铁匠故意将这些信息留给我们的。”谢影看着周尽又道:“可是王铁匠为什么要把卷宗留给我们呢?”
“报仇。”袁明忽然开口,“他是希望我们为他女儿报仇,所以将一切留给我们。”
“毕竟害王霜的人不止陈亭月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