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症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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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挨过最后一日的汤药，柳惜茗当晚便开始收拾行装。

良工端着药碗，眼珠子左转右转看着眼前跑前跑后的女子。

“你已经收拾了三个包裹了，还要拿多少东西呀？”

柳惜茗右手提着一大包，左手虚虚端着。

“以备不时之需嘛，绥州路远，这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少变故。”

“唉……”良工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接过她手里的包裹，“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去收拾。这好不容易治好的伤口，再崩开我可不管了。”

说着，他将那桌上的大小包袱提着，刚迈出一步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你不会把锅也带上了吧？”

“嗯，还有许多呢。”柳惜茗头也不回地钻在柜子里捣鼓着，“对了，劳烦你去趟药铺，多带一些药材。”

窗外蝉鸣阵阵，明月高悬，显然已入夜许久。

良工看了眼院内的马车，不解道：“你如此匆忙，莫非是明日便要出发？”

埋头苦干的柳惜茗先是停顿了几秒，而后又突然转身，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没有正面解答良工的疑惑，反倒问他：“这几日忙着应付爹爹，忘记告知顾大人了。劳烦你再跑一趟御史府，告诉他我先行一步，提前去探一探沉叔的口风。”

“你自己？”良工的眼睛瞪大了几分。

他万般没有料到柳惜茗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独自去那偏远之地，或许是当真将此事放在了心上。

柳惜茗点点头，解释道：“顾大人经常露面，想必暗中的人早已开始监视，与我一同离开太过明显，很容易便会被人猜到此行的目的，这一路遥远，恐生波折，倒不如我先行一步。”

说罢，她便继续收拾细软。

良工站在原地沉默许久，才提起包裹往马车上走去。

柳惜茗说得并无道理，顾行之的身份过于显赫，明里暗里监视者众多，两人一起离开京城怕是有诸多变化，况且庞青还在狱中，若是太后真的下手去保，御史台也不能没有主心骨。

或许……

“那我与你一起去。”

良工跨进房门，直奔女子身边，顺手便从眉头微皱，扶着左肩的女子手中接过沉重的钱袋。

柳惜茗手中的分量瞬间消失，一转眸便对上了那双温柔含情的桃花眼。

冷不丁，她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有些发痒。

“突然这么善解人意？”柳惜茗笑出了声，亮晶晶的眼睛弯出一个弧度，“真让人不习惯呐。”

本来还信心坚定的良工听到这调侃，瞬间垮下脸，没好气地坐回他那榻前小凳。

“我善解人意又不是一天两天，你这女子真是会说话。”

柳惜茗看着他那副怨妇模样，顿时捧腹大笑，心里也还是有些感动，只是她与对方一样，嘴上半点不吃亏，揶揄道：“好吧，那本小姐准了。明日午饭后我们便启程。”

“……”

收拾好物件已是深夜。

良工回到房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左翻右转，脑海里突然回忆起白日里柳惜茗言笑晏晏的模样。

黑暗中，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蓦然睁开，他单手一撑坐直身体，缓慢踱步到书桌前，打开了一个黑色小匣子捏出了一个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