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盲心瞎
因为她这种行为生气懊恼,却又不自觉沉沦接受,忍不住跟她亲近。
“魏姑娘,不要跟我套近乎行不行?”十分突然地态度转变,吓了魏浅禾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馅饼?”
顾沧恒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狐疑看去,魏浅禾素手僵在原地,都没顾得上为他言语冒犯生气,赶忙想着法子挽回道:“你是暗卫么,我料想王爷爱吃什么,你应当也是爱吃的,不知猜没猜中你的心意。”
这个解释毫无逻辑,错漏百出,实难令人信服,但幸好,顾沧恒的注意点不在因果关系上,他只听出了其中更关键的信息。
“为什么你理所当然认为王爷喜欢的我就会喜欢,魏姑娘,我跟王爷喜好不一样,非常不一样,而且王爷很讨厌别人喜欢他的东西,吃的也一样,姑娘要谨记。”
魏浅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噌噌冒上来的火气。
好,好,好,她明白了,热脸贴了冷屁股呗,划清界限呗,她懂了,离他十万八千里就对了,让他自己一个人蹦跶去吧,爱回京回京,她不伺候了。
将手中馅饼拿出一半往顾沧恒手中一甩,魏浅禾气呼呼地回房了。
临到马蜂窝炸了,顾沧恒才意识到方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他心中忐忑,慌忙跟在后面,想要徒劳解释一番,却被一个摔门关在外头,碰了一鼻子灰。
这这这,矫枉过正了?他倒也不是非要她恨他嘛……
接下来的两天,魏浅禾一改前几日温柔作风,板着脸一声不吭,比比谁比谁脸更臭,顾沧恒反倒慌了,待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张皇模样,完全没了镇定从容。
终于靠着双脚走到榕城的二人寻觅猎户父女的踪迹,顾沧恒终于找着机会跟魏浅禾搭话。
“你那日匆匆将东西给他们,不怕他们带着柘蚕丝跑了吗?他们正是打猎求生的,知道柘蚕丝的妙用,万一起了歹心,我们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是没想着她还能搭理他,谁知魏浅禾还是应他了:“怕,所以我告诉他们,我是医女,在他们身上下了毒,五日后没有解药会死。”
顾沧恒错愕:“五日,可今天已是第六天了。”
魏浅禾盯着四周来来往往人流,道:“所以是没下,骗他们的,我哪有那么多毒药用在他们身上,本就是托他们办事,万一那日我回不来,他们性命无虞,那些柘蚕丝也算报答他们危急中出手相助的谢礼。”
只唯一,她对不起宋青乔的信任,对不起那些将士们浴血沙场。
顾沧恒愣愣盯着她后脑毛茸茸发尾,心中百感交集。
那日,她已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才回去,那日,他明明是高兴的,关系发展到今日,都是他猜疑心作祟,搞砸了一切。
抬手要拍她肩膀,向她道歉,请她原谅自己的冒失,正在此时,魏浅禾起身向前:“找到了。”
猎户父女藏在客栈酒楼附近望风,也一直在寻找魏浅禾的身影,四人相逢在暗巷,各有欣喜。
老猎户抱拳道:“姑娘,幸不辱命,我和小女将东西给你们存放在客栈后头的马棚附近了,无人发现,就等姑娘来取。”
魏浅禾亦是放下心中巨石,轻松道:“多谢二位侠士仗义,不怪我出言恐吓,当时事出有因,实在迫不得已。”
猎户抹一把胡子,笑道:“姑娘不必介意,我年轻时从伍出身,那日接到姑娘的东西,就知道这么多蚕丝将有妙用,或许是为了边地正在打的那场仗?”
魏浅禾道:“正是,前线急用,我不得不拿毒药……”
猎户阻止她道:“欸,姑娘不必解释,那日姑娘虽言行凶狠,但老夫观面相,便知姑娘不会出此下策对我们使毒,恶人,可不会自称医女,姑娘还是坏事干得太少了。”
几人面面相觑,皆笑了起来。
猎户朝魏浅禾身后的顾沧恒看了一眼,斟酌再三,道:“此行凶险,姑娘或许不知,我和小女其实是受宋将军所托,前往接应保护他的未婚妻子的,这条路上,或许还有像我们一样收到将军书信嘱托的江湖义士,此番有幸不辱使命,也算对将军有了交代,姑娘大可放心回去了。”
魏浅禾错愕,也就是说,宋青乔一路寻了人照应她,即便他自己身处绝境,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