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石
六月中旬的墨尔本,天气又冷了一些,林夏惜走在外面要把整张脸都埋进围巾里,只露个眼睛出来看看路,就连坐在病房里面,她都不会脱围巾。
林夏祯被医生带去做认知训练,严玲陪着他,林夏惜就呆在病房里,将手从荷包里拿出来,哈了口气双手搓热,然后趴在桌子前作画。
不知怎的,被她丢掉好多年的“习惯”如今又被她捡起来了,这几天闲得没事干就静静拿出画纸在桌上铺开,开始画,一坐就坐好几个小时,时间流逝得毫无感觉,好几次画完了想起身动一动才发现腿都坐麻了。
仔细想了下,可能是那段短暂但难忘的“义工之旅”,把她这几年的浮躁全都冲散了,心沉淀下来了,也宁静了,自然就坐得住了。
把画完的画全部一一装进透明文件袋里,抽出其中一张专门用了漫画风的画纸另放进了标有“小石头”标签的文件袋里,那是跟莫小磊的约定。
站起身,林夏惜活动了下发麻的手脚,揉揉脖子,捏捏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林夏惜喝了口温水摸出手机,屏幕的消息栏上挂着很多软件app的垃圾通知,没有微信消息,她一条条清空,锁上屏幕,刚要放进包里又重新转回掌心,打开,点进绿色图标。
刷新、刷新、刷新……
啊,不是没网,也没有bug啊。
她摁灭手机,真的放进了兜里,没再拿出来。
这一天,她已经不知道重复这样的动作多少次了。
严玲带着林夏祯回来的时候,林夏惜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听到声音,她醒了过来,照常问了下训练的情况,结果虽然不太理想,但对比之前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得到“积极”的答案,林夏惜露出欣慰的笑。
在病床边守了会儿,等到林夏祯睡着,林夏惜才坐车回了酒店。
一进门,她就像累瘫了似的倒在了大床,其实今天她什么都没干,但就是觉得很累,倒下的瞬间手被荷包里的东西咯了一下,她在荷包里摸了摸,摸到一个光滑圆形的边缘。
她把它拿了出来,链子往下一放,一块粉色的透明石子掉了下来,这是她回来的路上在路过的一个集市摊上看到的,老板说这是“lucky stone”。
幸运石。
很灵,许许愿说不定还能实现。
40刀,折合人民币200元。
虽然这明晃晃的当地人对她这个显而易见的外地脸的“忽悠”,林夏惜还是甘愿被宰地买了。
可能是因为“幸运”二字,毕竟谁能在墨尔本这样八千多平方公里的街头上就那么遇到了自己想见的人呢。
窗外下了一阵雨,密密麻麻地,林夏惜坐在床头朝往看,不太亮的灯光下,窗户上很快附着上一层冷气以及小雨滴,空气中湿湿冷冷的,一如现在她的心情。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林夏惜都没有再遇到周予北。
突然让她又产生了“他真的是真实的吗?”这样的想法。
感觉自己骤然被抛上了云端,又猛地从高处坠落。
她脑子里有些乱,思维绞成一团线,拍了拍脸清醒了几分,林夏惜望着天花板,捏着石子的手紧了紧。
既然是“幸运石”,那就实验一下吧。
林夏惜摊开手掌心,对着粉色石子拍了张照,点进朋友圈编辑文字。
发送。
发完之后,她又无奈地笑了,要是这会儿江可可在的话,肯定又要说她一天天的在这搞“封建迷信”!
窗外的雨停了,挂在屋檐嘀嗒往下落,整座城市好像安静了,林夏惜也渐渐闭上了眼睛,手自然垂下,手机滑落进了被子里,迷迷糊糊间手机好像嗡嗡振动了一下。
脑袋在重力的作用下一点一点往下掉,失重感袭来,林夏惜倏地惊醒过来,摸到手机,才看到五分钟前屏幕上挂着的消息,是周予北发来的。
周予北:【睡觉没?】
林夏惜瞬间清醒了,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回,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起来后,周予北问:“睡觉没?”
“没有。”林夏惜不假思索地说,答得太快,怕他多想,她解释,“外面太吵了,睡不着。”
“是吗?”电话那头的周予北说,“我怎么没听到。”
“嗯?”林夏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以为他是说从她的听筒里没听到,“我……我现在正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床离窗边远,你、你当然听不到。”
那边好像笑了一下,“不关灯怎么睡得着?”
就是因为看到她没关灯,发消息不回,他才打的电话,不然也不会这个点打扰她。
电话里又是一个疑问,周予北不再兜圈子,直接说:“楼下。”
林夏惜连忙掀开被子跳下床。
之前林夏惜告诉过周予北酒店具体的地址以及房号,因为她说她订得很偏,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