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他们一家人确实很久没见了,从上次过年匆匆一聚后,满打满算都快大半年了。
林松远点点头,到底没再说什么。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醒了,林夏惜连忙站起身,弯下腰凑到跟前,睁大眼睛挥手给他打招呼:“小祯,好些了吗?”
没理她。
林夏祯醒的时候,林松远看着他笑了笑,此时见他对林夏惜的问话没有反应,连看都不看她一样,林松远收了笑,定定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喊人。”
两个字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林夏惜打着哈哈笑,摆摆手:“没事。”
林夏祯才转过头,努了努嘴,低低开口:“……姐姐。”
比她喊的“爸”还要生涩。
“小祯真乖。”林夏惜挤出笑眼,又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林夏祯原想躲,余光瞥了眼一侧的人,还是生生没动,接受林夏惜的抚摸。
像是怕再有什么语言交流似的,他干脆闭上了眼睛,佯装睡觉。
虽然她弟弟年纪已经十五六岁了,但可能是生下来没多久就送进了医院,对外界没有任何的感知力,按医生的说法——“很多时候认知还有心智跟十岁左右的孩童差不多。”
真巧,当初他们离开她的时候,她也正好十岁。
医生也说,“虽然状似孩童,却不一定时时刻刻如孩童般温顺,很有可能突然性暴戾,这种情况极少,但还是得注意。”
林夏惜又想起了上次年夜饭。
“不过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如果积极配合心理治疗,是有可能恢复正常的。”
这是医生最后的嘱托,也是她们一家为此不辞辛苦辗转多个医院,甚至是多个国家,寻求治疗这方面的专家的希冀。
林夏惜帮林夏祯掖了掖被子,坐了下去。
林松远看了她一眼,问:“工作顺利吗?”
“……还行。”
“方便请假吗?”
“嗯……方便。”
“请了多久?”
“半个月是有的。”
“行。”
“嗯。”
聊了几句,对话暂时结束,林松远倾身去拿口袋里的玩具,拿了个小风车出来,去逗病床上装睡的人。
“小祯,看看,爸爸的风车……呼,吹一下,你看,还会动……”
林夏祯刚被“凶”了,哪那么容易被哄好,撇开头去充耳不闻。
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林松远一连掏了好几个,病床上的人才终于咯咯地笑了,睁开眼睛拿走他手上的风车,呼呼吹着,风车果然动了,他高兴地脚都在蹬。
林夏惜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记忆中,很小很小的时候林松远也爱这样逗她。
稍大一点,还教她拉大提琴,林夏惜还记得林松远学着猫和老鼠里汤姆拉琴的模样教她拉大提琴,逗得她笑得在地上滚成一团。
不过,那都是好久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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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惜在医院一连呆了好几天,终于还是被严玲“赶”了出去。
这天,林夏惜无聊地坐在病房窗边看手机,林夏祯自个儿在病床上拿着林松远给他买的玩具玩,林夏惜本想陪他一起玩的,奈何只要她过去,他就摔玩具发脾气。
虽然林夏惜已经在病房陪了他好些天了,林夏祯还是对她爱搭不理的,林夏惜也理解,两人虽说是正儿八经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但奈何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没有实际的亲情纽带。
她也没辙,只好坐得远远的,自己捣鼓手机,也是因此有了重大发现——她找到她以前那个微博号了。
起因是今早舅妈给她打电话问候林夏祯的情况,简单聊了几句,末了跟林夏惜提了一嘴,说她们家有一个盒子可能是她的东西。
“就垫在我们家客厅的茶几下面,这几天换了一个新的茶几,才发现,垫了好多年了。”
舅妈家以前客厅的旧茶几歪了一个角,林夏惜是知道的,但对这个盒子她记忆就比较模糊了,印象中她还住在舅妈家的时候没这个盒子,想了想那时候茶几也还没有坏,那就是她搬走了之后的事了。
好像记忆里是有过去年还是前年去舅妈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她路过客厅踹到了一个盒子,一脚把茶几踹歪了,然后把放在上面的她老爸才泡的普洱茶全洒了,林爸还心疼了好久。
不过她并不知道那盒子是她的。
“你不就喜欢画画吗?肯定是你的。”
这样说,林夏惜就懂了,她初中那会儿就爱涂涂画画,估计是她以前的“垃圾”画稿,搬家忘记带走了。林夏惜让舅妈先放那儿,她哪天回黎城去她家玩的时候再顺便带走。
挂了电话,林夏惜突然想到什么,上某博登陆了舅妈的手机号,让她发验证码过来,果真登上了。
她试了自己用过的所有手机号,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