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
作攻击易寒淅受伤的背部,令她转移注意力,趁这时再忽然落下马车车顶,挥刀而向顾恒。
易寒淅当即反应过来,可已然来不及。
男人的刀划断马车前的布帘,一阵寒光闪过——
一把白森森的剑突然刺出,刺得那男子胳膊鲜血淋漓。
男子丝毫未料到中毒的顾恒竟还有力气握剑弄武,惊讶负伤后退,却不想才脱虎口,易寒淅一招“立竹舞”由上而下,使那雪竹松在他胸口上留下长长一道伤痕。
两人配合默契,易寒淅迅速扶起顾恒,用轻功飞鸿踏雪以最快的速度跃离此地。
“江护法,还追吗?”
那被称作江护法的男人抬手谢绝了属下的搀扶,单手握着刀站起,道:“不必了,凭那女子的轻功,我们未必追得上,况且......”
男子微微一笑,“他们已经快要自己迈入坟墓了。”
在近乎耗尽所有力气,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且跑得足够远后,易寒淅才停了下来。
她将顾恒扶在一棵榕树下坐下,放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忙问道:“你没事吧?”
顾恒看着眼前的她模糊的脸,想要努力聚起精神,却只觉得脑袋愈发疼痛,忽然一阵剧痛,顾恒眼前一黑。
“顾恒!”易寒淅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黑血,使劲拍打着顾恒,生怕他这一闭眼便是永远。
“你...轻、轻咳咳咳咳咳...”他话未说完,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就又是一口黑血。
还好......这次没昏过去,顾恒努力平稳着呼吸,定眼看着易寒淅。
易寒淅笑着,轻抚着顾恒的后背。
两人这般对坐着,望着对方,一望便是半晌。
“这里离万花谷已经很近了,我扶着你,天黑前一定能到的。”
她说着拿起雪竹松和岷源,满是希望地拉起顾恒的手。
可没有意料中的温暖,顾恒慢慢地挣脱了她的手掌。
“易寒淅,算了吧。”
什么?她仿佛没有听清,不敢相信地又问了句:“你说什么?”
顾恒微笑地望着她,“你也看到了、咳咳......那些追杀我们的人。”
“那又怎么?”易寒淅蹲下握着他的肩膀,“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啊!”
“如果我还有救,他们何必多此一举。”顾恒冷静地说。
易寒淅的手无力地滑落,无助地闭上眼。其实早在林间碰上那伙人时,她便有这种预感,只是她一直都不愿相信。
“楚清歌本性不坏,她不可能下这种无解的毒药!”
说完,易寒淅愣了愣,苦笑一番,其实她自己都不信。
顾恒握住她的手,“你已经尽力了,足够了。”
“说什么胡话!”易寒淅黑着脸甩开他的手,“我告诉你,要我放弃你,绝不可能!”
她说着也不管顾恒是否愿意,便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强行扶着他向前走。
“何必呢,反正都救不活。”
“闭嘴!”易寒淅吼道。
顾恒如她所说没再发言。他只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纤瘦的肩膀承受着他的体重,额间的汗水不断落下。
“万一你千辛万苦赶到了,等来的还是一具尸体,不是更失望吗。”
易寒淅没说话。
“这里离苍山好近,我们回去好不好?”
易寒淅还是没说话。
“我们才认识了多久,干嘛为我这么拼命,万一你以后遇到更好的呢?”
她阴着脸。
“算了吧易师姐,你已经尽力了。”
“顾恒,”她停下脚步,望向他,“你想把我丢掉吗?”
“我不是...”
“那就别说这种话!”易寒淅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你向我发过誓的,你绝不会负我。”
誓言?顾恒忽然想到那夜两人相拥之时他说的那句话——
“天地为证,日月映心,我顾恒日后若敢负易寒淅,便肝肠寸断,不得好死。”
他苦笑,没成想,这会儿竟成真的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求求你,不要放开我,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哀求,心中好不是滋味,明明该道歉的人是他。
他将她轻轻搂在怀里,温声道:“答应我,一旦事情有变,放弃我,逃。”
“好。”她嘴上这样说着,可是心里却很清楚,她永远不会放下他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