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啊……”月吟昔眨眨眼,犹犹豫豫还是点了头,“我是,请问你是?”
月茗煴眼角漫上水光:“吟昔不记得了吗,我是姐姐,云姐姐啊。”
“吟昔快来,你茗煴姐姐来找你玩了,快叫姐姐。”
“姐结?云姐结。”
“不是云姐姐,是煴姐姐。”
“云姐姐,嘻嘻,云姐姐。”
“嘿你个兔崽子,故意的呢。”
“哈哈哈,云姐姐多好,也配小茗煴今天的白裙子。”
“嗯嗯小姑姑,我也喜欢吟昔叫我云姐姐。”
“云姐姐,妈妈兔。”
“好哇,看我不胖揍你一顿,躲你爸爸身后也没有用,快出来。”
月吟昔单手捂上太阳穴,这次的记忆倒是没有让她头疼欲裂,但需要一点时间安置。
“吟昔,你怎么了?”月茗煴想伸手探月吟昔的头,伸到一半指尖一缩,又缓缓放下。
对上月茗煴关切的目光,月吟昔终于把眼前这人与那部分记忆里穿白裙子的小姐姐对上,那一点虚无缥缈的熟悉感也落到实处。
“云姐姐?”
从钧霆城穿过千业城就是倚龙城主城,再快也要一两天,月家出来办事旅店都是有安排的,月吟昔也就不客气地住下了。
对于月家,月吟昔的确是没有记忆的,对于月茗煴的记忆也只有那一小段,所以月吟昔很坦诚地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但她隐瞒了来历,只采用了赵家的说法,半点不脸红地表示自己沉睡了十来年,一醒来就被赵家送到了倚龙城,根据母亲的意思回月家。
神奇的是月茗煴居然半点没有怀疑,几乎是月吟昔说什么她信什么,还因为月吟昔‘沉睡多年还失忆了’,对她格外温柔。
倚龙城的夜空格外的漂亮,墨色的夜闪烁着许多的星星,特别是在诡森里看多了阴沉沉的漆黑以后,星星的光就格外招人稀罕。
月吟昔半边身子倚在床边,看着被窗子局限在一个方框里的一片星空,生怕打碎这分漂亮一般,声音很轻很轻:“碎玦。”
“嗯?”盘在共生石里的碎玦掀起眼帘,好似困倦的样子,金瞳中却没有丝毫困意。
“我有点害怕。”月吟昔微微磕了一下眼,低头托起了共生石。
“害怕什么?”也许是因为共生石自带的磁场,碎玦的声音穿到月吟昔耳朵里变得很飘渺,丝丝缕缕竟全是温柔。
“说不清楚,越接近倚龙城,我想起来的事就越多,想得越多,内心就越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叫我停下,不要回去,特别是今天,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月吟昔皱着眉,捂上心口。
在牧临琛的训练下,月吟昔可以很好地分辨外来情绪和自身情绪,她很肯定这种慌乱和恐惧来自于自身,可她分明对月家是好奇的,甚至有点期待的,那异样情绪的来源就只能是那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在她遗忘的那段过去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在失忆后还会有这种发自内心的慌乱和害怕。
“不要担心,”碎玦卷起尾巴,腹部柔软的鳞片里还藏着牧临琛留下的彼岸花,“我们在呢。”
那个‘们’字月吟昔没有注意,她的思绪飘散得很开,想到了过去在21世纪华夏的生活,想到仅两面之缘的赵家人,想到遇见碎玦的那座山,想到牧临琛。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伤好没好。
与此同时,与月吟昔一墙之隔的房间,月茗煴坐在床脚,摩挲着自己的腰牌。
身为月氏长女,月茗煴自记事起就活在无休止的学习和修炼中,虽比不得孪兄月铭炤辛苦,但也绝不轻松。她也不喜欢跟父母亲近,因为一见到他们就会产生压力,除兄长外,她就只喜欢跟小姑姑月初浅和小叔叔月初泓泫亲近。
可自从十三年前那件事后,小姑姑不见了,小叔叔病了,连会软软地叫她云姐姐的小妹妹也失去了踪迹。
不过还好,还好她这么多年的等待没有无疾而终。
小姑姑,我见到吟昔了,她跟您长得真像,您和姑父放心吧,这一次,煴儿会好好保护她的。
潜龙城,沐璃韵巡城回来的时候沐泠烟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了,牧临琛也没有想瞒着她,第一时间就把沐泠烟去牧族的事情讲了出来。
本以为以沐璃韵的性子,至少也要发一会儿脾气,出乎意料的是,她只愣了一下,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险些爆发的脾气。
“空行令在我手上,妈是拿了你的?”沐璃韵拿出自己的空行令,“那这一块你拿着吧,万一倚龙城有什么事你赶回去也方便。”
牧临琛接过空行令,轻笑了一下,另一只手在沐少城主头上放肆地揉了两下:“居然没发脾气,长大了嘛。”
“又小看我。”沐璃韵撅着嘴低头躲过牧临琛的手,三两步退到一边,吐了吐舌头,“就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