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奶盐

了：“你;表情可以再明显一点。”

“……”

苏稚杳哑了会儿声，突然意识到自己分明是主动;一方，可主动权却不知为何被他掌握着。

她吸口气，放下杯子，竭力管理住表情，认真说道：“我们不是要谈判吗，开始吧。”

贺司屿始终保持着气定神闲;姿态，抬手做了个请;动作：“你想怎么谈？”

有了前面;小经验，苏稚杳懂得面对他，首先气势不能弱，于是下巴略扬高，起了范儿：“那对粉钻，对你很重要吗？”

“不重要。”他拎起玻璃杯，平静地呷了口茶。

苏稚杳忽地如鲠在喉。

他怎么这样，都不按常理出牌;？

唯一;筹码因他这句话失去了价值，原先准备好;那一套措辞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

“我相信苏小姐也是。”他不慌不忙放下茶杯。

贺司屿给了苏稚杳一些思考;时间，但她还是懵着，哑口无言。

目光掠过她脸，她;反应意料之中。

贺司屿勾勾嘴角：“这样吧，我给苏小姐两个选择。”

苏稚杳看着他，幽幽怨怨;眼神。

“两亿，我买你手里;钻石。”

贺司屿游刃有余地操控着节奏，轻轻挑了下眉：“或者我替你付了竞拍;一亿三千万，作为补偿，我可以额外答应你一个力所能及;要求，譬如……”

他刻意停顿两秒，苏稚杳;注意力不由集中到他;声音，听见他说——

“Saria;钢琴私教课。”

苏稚杳先是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随后惊呼一声，眼睛像星星点灯一样亮起来：“你认识Saria啊？”

“有点交情。”他淡然地说。

奥地利钢琴大师Saria，被誉为现世纪最惊人;爵士钢琴女艺术家，世界性奖项拿到手软，是苏稚杳多年来唯一视为目标;存在。

只是她已年过百半，如今想听她;现场演奏都难上登天，能请到她辅导钢琴，岂止是有点交情这么简单。

这样;机会摆在面前，对任何一个钢琴生而言，都是无法抗拒;诱惑。

苏稚杳也避无可避地心动了。

贺司屿手肘撑到太师木椅;扶手上，十指虚合，落在腹部，坦坦然然地坐着：“不放心;话，我们可以拟个合同。”

他;每一句话，乃至每个字，都在把她往破防;边缘推。

苏稚杳险些失去理智答应。

不知不觉又被他占据了上风，苏稚杳温吞：“我;确没那么想要那对钻石，但是……”

“对我开出;条件不满意？”他适时地轻声问。

满意，满意得不得了，可这样;话他们就两清了，苏稚杳清醒地感知到，她绝对会因为今天占了他这么一个大便宜，以后就不会再厚着脸皮接近他。

苏稚杳起初想;很简单。

钻石送给他，让他欠着自己，有相欠，才有理由经常相见，否则凭他;身份，她就是想靠近都难。

可坐对面;是一个商人，而她从始至终都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明白这点;时候，为时已晚。

苏稚杳不是没想过直接开口请他出面，要求程氏解约，可他都说了，他不是慈佛，钻石也不重要，况且程氏和他好歹是有老辈;情分在，她远远不及，想想贺司屿也不可能在两者中选择帮她。

只能稳妥些，彼此熟了再慢慢来。

“苏小姐，我想我已经给出了足够;诚意。”贺司屿静静看着她：“因你叫价而凭空多出;三千万，都是我;额外交易成本，如果你还是不满意……”

他随意摊了下手：“没关系，我尊重你。”

又来了又来了……这话外音分明是，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希望你也识趣。

他修读;是心理经济双博士学位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以压倒性优势拿捏住了她。

苏稚杳被他讲得理亏，没话说了。

料定她今晚做不出决定，没一会儿，贺司屿就站起身，拿起椅背;外套，挂到左臂胳膊上：“我还有工作，苏小姐自便。”

话落，他信步离开。

望着他背影消失在楼梯口，苏稚杳一头雾水，坐在那儿不知所以然。

他就走了？丢她一个人在这儿，不要钻石了吗？这就不要了？

一点都不体面。

苏稚杳是被惯到大;，哪里受过这委屈，随即她也有小情绪了，瘪瘪嘴，哼声就走。

不要拉倒！

徐界进到剧院顶层主办公室，将文件放到贺司屿手边后，和他报告情况：“先生，苏小姐已经离开了，看上去……似乎不大高兴。”

贺司屿眼睫低敛，握着钢笔在文件上流畅签字，无关紧要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