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胜
中满是戒备。
一瞬间,白缅竟觉得那神情跟猫猫头比赛时紧张的小脸无限重合,脱口而出:“你是?白绒?”
少年抿起毫无血色的嘴唇,不承认也不否认,他皮肤苍白,细长的锁骨下泛着骇人的青紫。顺着白缅看他的目光,他把被单又往上扯了扯,那动作,好像生怕白缅会随时掀了被单,非礼他一样。
白缅气笑道,“你这东西羞耻心还挺强!”
“我不是个东西,”少年立马反驳,声音冷冷清清,还挺好听。只是话一出口,他又察觉到不妥,咬牙补充道:“你才是东西。”
这下白缅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会说话啊!”
少年自知被戏弄了,苍白的脸上挂了点儿血色,他负气地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看她,沉声问:“这是哪儿?”
“我家啊!”白缅抱起手臂,退后两步靠在旁边堆满画册的架子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少年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杂物,喉结上下动了动,不可置信道:“你家?那你是谁?”
白缅又被这人给气笑了,反问:“你这么可疑,我还没问你是谁,你倒问起我了?!你来这儿参加武斗大会,不就是为了给我当宠物!?你说我是谁?”
少年“哦”了一声,掀起眼皮重新跟她四目相对,然后诚恳地一字一顿道:“我来不是为了给你当宠物的,我,是,来,拔,剑,的。请你带我去拔剑。”
“来拔剑?”这个目的在白缅看来简直比“来杀了她”还出乎意料。
因为这剑,一直插在擎启山顶那棵她从未见过开花的古树里,听神帝说,那大概是两千多年前上古真龙陨落之时封印在树前的宝剑,后来随着时光流逝,当年的小树长成了千年古木,树干逐渐向前生长,把剑包裹进了体内,如今只有剑柄还露在外面,别说拔了,找都不好找。
而且那古树自带结界,树冠所覆之处无人能近,自古人神皆无例外,直到五百多年前的某一天,白缅莫名出现在了那棵树下,从此她就成了那个例外。不过,知道这事儿的人不多,她也从未带人进去过。对她提出这样需求的,这少年还是头一个。
“所以?你伪装成灵兽费尽心机地用苦肉计,就是为了让我带你进结界去拔剑?”白缅挑了挑眉,玩味地笑着问他。
“苦肉计?”少年坚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白缅笑意更深:“呵,还装?是你自己故意没穿保护膜的吧?”
“什么保护膜?”少年依然很疑惑。
表情倒不像作假。刚刚几句话下来,白缅觉得他还算是个直接的人,没必要撒这种谎,那么说不定还真有人想害他,索性换了个问:“那你是怎么知道要找我带你去拔剑呢?谁告诉你的?”
少年沉默了片刻,言简意赅说了四个字:“家中兄长。”
“你是螣蛇族派来的?你到底是谁?”白缅猛地想起,那个被自己丢出去的丑八怪好像说过白绒是螣蛇族送来的,难怪无事献殷勤。
少年摇摇头,垂着眼没有回答。他眼型很长,自然睁开的时候,上扬的眼尾显得疏离冷淡,可下眼睑又圆圆的,不看人的时候,反而有种孩子般的天真脆弱,很有少年气。
白缅似乎摸清了他说话的规律,如果不想说或者不能说,他就会直接跳过,能说的话,就都是实话。还挺实诚。于是继续问:“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拔剑?”
少年低下头,鸦羽一般的长睫颤了颤,答:“为了变强。”
白缅打趣道:“你不是挺强的?!又会变猫,又会变巨兽的!”
少年老实道:“那些都不是我变的.....我现在也变不回去了。”
白缅一挑眉,惊讶道:“呵,不是你变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给你施法变的?!”
少年眼一垂,又是一副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样子。
白缅耐心一降再降,怒道:“你什么都不说,我凭什么带你去?你变不变强跟我又没关系!”
“我...我....”少年语塞,咬咬牙,反问她:“那剑,对你来说有用么?”
白缅不假思索:“没用。”
以前,她闲着无聊的时候,也试着拔过一段时间,但不愧是上古真龙的封印,怎么也拔不出来。
“既然没用的话,能不能带我去试试?你也可以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少年真诚道。
狡猾!竟然还会以退为进这一套,白缅愤愤地想。
总之,就算他能进结界,大概率也拔不出来,想到这里,白缅突然有些期待看到他拔不出来的表情,但是又不想答应得太容易,灵机一动道:“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咱们先说好,第一,为了显得你有诚意,这山你要自己爬。第二,我带你进结界不一定能成功,毕竟以前没带人试过。第三,如果你拔不出来,就留在这儿给我当仆从,当到我烦了为止。”
“好。”少年答应得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