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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窥天颜。虽知天心早是如是,却不想英王破例至此。
这便是在圣驾前为宋氏求情了。
纯仁、文鹤齐齐伏跪叩谢英王恩典,谢恩之语渐渐说出酸楚音调,英王叹气再拉起来。
“孤能做的也不多,你们心中有数。看缘法罢。”
纯仁又谢一回,英王还道:“孤记得家班一向是澄信带着?让他一道去罢。”
纯仁奏禀:“五弟尚未除服,恐怕不敢奉命。”
英王笑笑:“这也罢了。”
此事议定,几人又饮数巡,尽兴而散。宋家人去了,英王一人醉醺醺踅去王妃寝殿,一把拉了王妃躺在醉翁椅上。王妃命人去拿醒酒汤,自己片了香梨送在英王口里。
“殿下才说宋家声威太重不堪抬举。”
“宋文鹤还是个‘心比天高’的。”
英王阖眼揉捏着王妃手,“‘宾礼故老,存问风俗,虚己顺心,以招俊义。”
“我那时初到江南,一人不识。虽是身份在此,却是百无头绪。宋文鹤兄弟带头作出十二分恭敬给江南人看。若无纯仁暗里周旋,这些年巡抚怎能如此顺畅,如今鱼水之欢又自何来。”
“当日下船登岸,他家携近百仕人跪接扬子江口。”英王扶着眉头,“如何能不记这份情意。”
王妃听的鼻酸,笑给英王又塞一片香梨。
“便说宋汝默,当日天子富于春秋,一班文臣强辞猛谏、妄言国本,先帝苦不堪言。宋汝默受命艰时、立撑先帝,镇抚六部几乎同群臣割席,弄得黯然归乡。他祖上又何曾对不住吾家先祖。”
“那日殿下恁一篇话,奴以为……”
英王微笑将香梨咬下一口,“卿卿以为什么?孤胸中尽是帝王心术?”
王妃贴了英王没说话。
“真能如此……倒是好的。”英王渐渐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