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
杜二老爷黑沉着脸带着一家人拉着原封原样的礼单回到庆国公府,一进门便甩袖扔下心神不宁的杜二太太母女二人去了国公府老太太的住所荣寿堂。
杜二太太看着丈夫远去的背影张张嘴,还是没喊出口。
赶走身边的下人,她把杜知薇拉近身边,低声问道:“刚刚你外祖有问你关于衣服的事情吗?”
杜知薇还沉浸在离别悲伤的情绪中,没料到杜二太太会问这个问题。
杜二太太皱着眉头,“怎么跟木头一样,我问你话呢?有没有问。”
杜知薇被杜二太太骂得不知所以然,含着眼泪回道:“外祖问了。”
“问了?!”杜二太太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恐,双手激动地抓住杜知薇的双臂。
“你怎么回的!”
“我……我自然是如实回答。”
“你!”“啪!”
杜知薇猝不及防的挨了一巴掌,用手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满脸憎恨的母亲。
“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这么大的人没有判断吗?!要是事情揭露出来,我们母女俩都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杜二太太恨恨道。
眼前面目狰狞的母亲还是她的母亲吗?杜知薇连番受到打击,心都要碎了,但她自小被陈掌印抚养长大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只见她缓缓将手放下,正视着杜二太太,冷冷说道:“事情?什么事情?难道母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也是母亲您犯下的错,为何要指责于我。”
这般绝情的话让杜二太太更加恼羞成怒,也不管低声不低声,恼羞成怒道:“我是你母亲,若不是我精心谋划,你会有穿金戴银,呼奴使婢的日子。”
“所以母亲到底精心谋划了什么东西?!”
杜知薇实在不堪忍受母亲无端的谩骂,自去外祖家,大家都变了模样,一切都不对劲起来,她不想再被蒙在鼓里,想知道一切。
不管事情是什么样子的,只要把问题找出来,就一定可以解决,一切就可以回归原位。
这时候的杜知薇还太天真,以为仅仅通过想象中道歉赔偿的方式就可以解决自己母亲犯下的错误,实际上她母亲做的恶是挽救不回来的。
杜二太太也觉得自家女儿太过愚蠢,偷换她人人生的事情绝不是她现在所能承受的代价。
此刻的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断地回想着陈掌印临走时的言语和表情。
“他、他一定是知道了。”杜二太太面露惊恐,身子如泻了气般瘫坐在炕上,将头埋进折叠整齐的被子中,不住地发抖。
杜知薇就算再反应迟钝,也意识到母亲惹的事情只怕不一般,上前几步,将手搭在杜二太太身上,担忧道:“母亲!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如此担忧,您说出来女儿好歹能为您分忧,就算不成不是还有外祖和父亲在吗?”
听到杜知薇还在寄希望于陈掌印,杜二太太满心的苦涩,该怎么跟她说,现在对她恨之入骨的只怕是她一心崇拜的外祖!
不!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现在是庆国公府的二太太,陈薇早就死了,尸体只怕被鱼啃光了,就算怀疑又怎样,没找到确凿的证据,死无对证,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至于图案,不过是巧合罢了,做女儿的从小跟父母流离失所不记得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只要她不承认,她就还是庆国公府尊贵的二太太,至于那条老阉狗,早晚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
越慌张杜二太太反而越冷静,她将脸抬起,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外祖只怕是不会认我这个女儿了。你最近也不要去他那里了,安心在家准备老太太的生辰礼物吧!”
说罢,冒似不经心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在你外祖那里问到那批棉布是从哪里拿的。”
杜知薇弄不懂杜二太太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前面对她情绪激动地又打又骂,这会又却状若无事地问起无关的事情来。
“听下人说是临城府织造局的太监送过来的。”
“临城府?”话语呢喃间,杜二太太的眼神变得幽暗起来。
“既然你喜欢这些布料,那我这几天就派人到临城府去采买些过来。”
杜知薇经过前面的纠纷,现在已经不是很想要布料了。
微启红唇想要拒绝,无意间看到母亲不容拒绝的眼神,最后还是默默地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
正当母女两人神游天外时,没有人注意到轩窗外一道翠绿的窈窕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