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支教怪谈（十九）

现在是晚上7点，招娣刚喂过院子里的小鸡。她给花儿浇水，打扫院子，将洗好的衣服被单晾晒到院子里。

她伸了个懒腰，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蹲在黑笼子旁边发愁。虽然江老师上次给她讲了“鸭兔同笼”的问题，但她仍旧没有数清楚，一定是自己太笨了。一定要尽快搞清楚，不能让老师嫌弃自己。

远处走来两个人影，一高一矮，都穿着运动衣，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江老师和冯老师！

招娣超二人兴奋地招手：“老师们好！”

她的脸色忽变，惊恐地指着冯霏霏：“冯老师！你！你！”

但等冯霏霏走到她身边时，那种诡异感又消失了，招娣眨眨眼：“好奇怪！刚才有一瞬间，我竟然觉得冯老师变成了兔子。如果变成了兔子，可千万不要接近这些鸭子！”

冯霏霏嗯了一声，摸摸手臂。

招娣又去黑笼子旁边数鸭子，她每天的工作就是要数这些鸭子。小时候在自己家里数鸭子，再过几年去另一个男人家数这些鸭子。

今晚，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似乎是脚跛。江媛想要问她是不是扭到了，低头一看，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招娣的脚是反着的，脚尖朝后，脚跟朝前，跟她的腿完全不搭，就像是原本没有脚，后来不知从哪里借到一双，安在了自己身上。

【警惕没有脚的女人。】

江媛拉着冯霏霏，压低声音问了两遍：“你之前注意过吗？”

冯霏霏：“她之前是正常的。”

江媛压抑着心中恐惧：“不可能，为什么？”

冯霏霏面无表情：“中元节快到了。你看。”

黑笼子里的鬼婴看见招娣异常兴奋。它们撕咬着笼子，抓着跳来跳去的兔子，一时间鸭飞兔跳。

仔细看，鬼婴的嘴更加尖锐，指甲也更锋利，眼中充满嗜血光芒。

“听说过狼人在月圆之夜会变身的传说吗？”

江媛：“……听过。”

“这些鬼婴也是一样，越接近七月十五，它们越接近鬼。”

江媛：“这是好事吗？那些男的本来就害怕这些小东西，这下会不会更怕？还有村长，他恐怕不害怕鬼婴，不然他早离开办公室了，咱们也就把宋天麟弄出来了。”

“霏霏！你说两只小家伙不行，这一群小家伙有没有能力把校长逼出来？”

冯霏霏走到招娣身边，轻声问：“还没算出应该给每只鸭子多少兔子吗？”

招娣苦恼：“对不起老师，我太笨了。”

她转过头，她的嘴已经有两三寸长，眼睛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要两个漆黑的眼眶，死死盯着冯霏霏：“我看不清，数不清，所有的鸭子在我眼前都是一团白雾，兔子是灰雾。我该怎么办？”

她漆黑的眼眶里流下两行血。

笼子里的鸭子有些着急，发出刺耳的尖叫。

冯霏霏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快要被风吹散的一缕云：“你很聪明，只是有一些东西没有想清楚，一步步来。老师问你，知道了鸭子的数量和兔子的数量后，应该怎样计算给每只鸭子多少兔子？”

招娣：“冯老师，你教过我！兔子的总数处以鸭子的总数。”

她想了她，忽然意识到问题：“如果鸭子的数是15，兔子的数是10，怎么办？”

招娣：“10除以15，是2除以3，结果等于0.666666…循环，除不开，老师。”

招娣陷入了苦恼。

冯霏霏：“你想一想，你学过的数字里，哪一个数除以其他数，还是它自己？”

招娣反应很快：“零！”

冯霏霏：“对。”

江媛走过来：“什么意思？零？没有兔子？”

招娣眼睛一亮：“老师，我懂了，是‘宽恕’。您教过我们的课文里说过‘宽恕，是一缕照射在冬日里的阳光，使误解这座冰雕融化；宽恕，是一座亮丽在黑暗中的灯塔，使迷途者找到航行的港湾......蔺相如对廉颇的宽恕，才能成就将相和的佳话。怨恨让鸭子变成鸭子。”

江媛仍旧一脸迷茫，冯霏霏给她耐心解释：“你觉得这些兔子像什么？”

江媛：“像人？本来就是人好吧。”

冯霏霏：“鸭子为什么要攻击兔子？”

江媛结合招娣方才的话，想了想：“难道兔子伤害过鸭子？”

招娣有些激动：“那不是鸭子！是妹妹！因为妹妹长得奇怪，他们觉得妹妹会吃了他们。不会的啊！我生下来也和其他孩子不同，但姐姐瞒着别人把我带了回来，我长这么大，也没想过要吃了谁！我是个正常人！妹妹肯定也是！”

招娣的眼睛不断流出鲜血，鸭子们听到她的话变得更加激动。

冯霏霏：“她们不会吃人的，她们是被吃掉的人。你还记得王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