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阿尔法德冲里德尔浑不在意的一笑，已经可以初初看出未来迷倒万千少女的模样。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梅娅边上，手向后一搭，语气挑逗道：“梅娅，你想去什么学院？”

阿尔法德表情愉快，心里想的却全然不同。他暗暗想到，这个问题基本可以考倒大多数麻种巫师，他们大多数会立刻乖乖吐出自己对学院一无所知并希望他给出一些意见——

——“斯莱特林。”

阿尔法德的眉毛挑得很高。

眼前的女孩言笑晏晏，模样乖巧，是能让人心生好感的妹妹样子。她语气很笃定，完全不像对学院制一无所知的样子。

阿尔法德啧了一下，这时里德尔已经关上了包厢的门，他的眼神冷冷地看着阿尔法德紧靠着梅娅的大腿，然后自己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他微笑着对阿尔法德说：“布莱克家应该不缺朋友。”

阿尔法德唔了一声，有点惊讶地看里德尔，随口道：“但是我更喜欢新的朋友。”

里德尔漫不经心地交叠两腿，语气平缓道：“是吗。我和梅娅还没有什么朋友。”

“之前从未听说过里德尔家。”

“嗯，我们都不太喜欢交朋友。”

阿尔法德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样。”包厢里的气氛冷了下来，直到包厢门刷地一下被第三次推开，一个女生冲了进来。她的两根眉毛又粗又密，眉眼极其锋利漂亮，一头黑色的大波浪衬托得容貌更加浓艳。她只扫了一眼包厢，就精准地锁定了阿尔法德，冷冷地说：“阿尔法德，你在干什么？”

“交朋友，怎么了吗？”阿尔法德冷冷地回敬道。

沃尔布加下巴抬得很高，她确实极其漂亮，看起来也完全清楚自己的外貌优越，她微微俯视着阿尔法德说到：“交朋友应该在分院后再进行。”

梅娅的身影都缩在阿尔法德身后，沃尔布加只扫了一眼就没在意那个女孩，她只略微注意了一下里德尔，眼睛扫过他洗得发白的袖口就轻蔑地移开了目光。里德尔看得懂那种眼神，他曾在许多人的脸上看见过这种含义。

阿尔法德叹息一声，站起身来，他心里只是遗憾刚刚找到的乐子这就结束了，但是沃尔布加原本转身欲走的身影定住了。她直直地看着阿尔法德身后的女孩，黑色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她是谁？”

沃尔布加慢慢地说到。

里德尔站了起来，他踏出一步，正好站在了梅娅的身前，不卑不亢道：“这是我的妹妹。”

沃尔布加的右手在袖子里转了一圈，寂静无声的车厢里，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的这个动作。但是她最后没有做什么，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车厢最里面的女孩，她转过身去。

“阿尔法德——我回去再和你说。”

里德尔没有再看被姐姐扯走的阿尔法德，也没有再去管被甩上的车厢门，他默默地坐到了梅娅的身边，这一回她没有推开他。

“梅娅。”

他喃喃道，俯下身，掰起梅娅的脸。

“你为什么这么漂亮呢？”

沃尔布加和阿尔法德并肩走着，很久都没有人说话。阿尔法德抿着嘴角，他之前和阿布拉克萨斯说沃尔布加会很生气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现在，他很自嘲地想到这真是一语成谶。

沃尔布加突然说：“她是麻瓜吗？——我从没听过里德尔家族。”

阿尔法德说：“可能不是。他们想去斯莱特林。”

沃尔布加不说话了，她的脸还是那么漂亮，但是，那种隐隐约约的狰狞破坏了这种美丽。她看上去有一点丑陋，远远不如另外一个人——一个坐在窗边，对这些暗流一无所知的女孩。

列车缓缓停下，新生们鱼贯而出。然后他们坐上了船。在这个过程中，里德尔已经如鱼得水地和几个新生搭上了话。梅娅一直坐在里德尔的身边，不主动出声，用兜帽盖着大半张脸，看上去古怪又不好靠近。新生们也识趣地不找她说话，只在第一个照面的时候获得里德尔的一句“这是我的妹妹。”

船很快停在了黑湖岸边，新生们排成一列进入了霍格沃茨金碧辉煌的大堂。所有人无不惊讶地张大嘴巴，抬头仰望着大堂里永不熄灭的火焰和辽阔的星空。里德尔兄妹也是其中一员。里德尔抬头时表情并无波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波动到底有多大。他很快低头，看向队伍终点处，那一顶灰扑扑的分院帽。

分院开始了。

“阿尔法德·布莱克。”

“柳克丽霞·布莱克。”

…………

梅娅突然攥紧里德尔的手心，他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握回去。

梅娅的手指细细小小，软塌塌地在他的掌心写“紧张”。单词才拼到一半就没有耐心写了，后面的几个字母潦草地划了过去。里德尔却奇妙地猜到了。

“查勒斯·波特。”

“艾琳·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