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是……可以换人?”书云的脸越来越红,但是她还是坚持着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
周泯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
韩江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当然可以,太子并未要求你一定帮他。”
韩江顿了顿又说道:“彭姑娘,这样吧,给你几日时间考虑一下,如果实在不愿同我们一道,我便让手下两个侍卫提前护送你进京面圣。这样你也可以早日返乡,安享富贵。”
书云还未来得及回答,韩江手下名叫大壮的侍卫匆匆进来,冲他耳语几句又匆匆离去。
韩江不动声色对众人道:“我先出去处理一些公务,今日便散了吧。”又拍拍周泯的肩,道:“你好生养伤。寻图一事,等你伤好之后我们再做详细打算。”说罢也匆匆离开房间。
房间内异常安静,书云坐在桌前,无意识地扣着桌上的漆。
周泯立在书云身边,他捂着胸前的伤口背过身去,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彭老爹的眼神在书云和周泯之间游荡了几个来回之后,终于,他率先发话:“山河万里图?那可是我大昭国宝,据说朝廷南迁之后便没了踪迹,如今竟又重现安远县,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周泯回答道:“这也只是听闻,目前还尚无定论,故而殿下命我二人前来一同寻
找。如果彭先生有什么线索,还烦请提供一二。”
彭老爹将书云拉到一旁,对她窃窃私语道:“帮太子寻图,这可是好事,事成之后,奖赏肯定丰厚,你为何不愿意?再说了,你不是中意这个小哥吗?一路上还能和他发展发展——”
书云死死捂住彭老爹的嘴,又悄悄看了一眼周泯,急忙否认:“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中意他了?”
彭老爹拿开书云的手,大口喘气:“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不中意,会把自己的软床让给他睡,自己坐在地上,睡床头?”
“那是,那是因为他受了重伤,而我又不小心让他掉进了坑里,我是出于好心,我怕他死了……再说了……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噫!我才不信。”
“你爱信不信!”书云羞红了脸,甩下一句话,跑出房间。
周泯转过身来,试图叫住书云,但是书云已经跑远了。
“吴公子,小云一定是上观音庙找她周姑姑说话去了。你要是有话要问,就上那儿找她去吧。老夫我呀,去打点酒,高兴高兴。”彭老爹迈着轻快地步伐走开,将周泯一人留在原地。
***
观音庙。
观音庙是栖霞村西边的一座土庙,因供奉观音大士而得此名。虽然它看上去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的乡村小庙,但是由于最为灵验,因此来自十里八乡的香客总是络绎不绝。
周泯捂着伤口缓缓踏进大殿。
他本该卧床静养,但是当听见彭老爹口中“周姑姑”三个字时,还是忍不住寻了过来。
他娘亲周英的牌位,正与其他许多人的牌位一起,安静地立在观音大士的金身之下。
香案前,一名女子正虔诚叩首跪拜,口中还念念有词,周泯定睛一看,正是彭书云。
周泯抑制住内心的激动,走到书云身边,缓缓跪下,冲着周英牌位,磕了三个头。
书云察觉有人,侧过脸来,见是周泯,露出诧异的神情。
周泯解释道:“周泯生前,总是和我提起他娘亲待他如何如何好,我想着大家兄弟一场,他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便趁此机会替他拜一拜。”
听周泯如此道来,书云起身为周泯拿了三柱清香:“那你也替他为周姑姑上柱香吧!”
周泯接过香,走到香案前,又朝着周英的牌位拜了三拜,口中念了几声娘亲,才颤抖着双手将它们插进香炉。
十三年了,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娘亲,只不过这一次,是天人永隔了。
周泯上完香,转身欲返回蒲团处,却不小心被香案的案脚绊了一跤,就在他快要跌倒在地之时,书云冲上前稳住了他。
但似乎有些用力过猛,书云和他撞了个满怀。
“嘶——”周泯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胸前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是好心办坏事。”书云侧过身子,架着周泯的手臂,将他扶出大殿。
二人在莲花池旁的石凳上坐定后,周泯缓了约莫一刻钟,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娘,不,周娘子,她走得安详吗?”
书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她替我挡了歹人一箭,那箭射在肩头,本以为并无大碍,可是谁知箭头上却涂了剧毒,等我们带着她出城找大夫时,已经来不及了……”书云说着说着,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书云的眼泪滴到了莲花池中的莲叶上,来回滚动着,惊扰了一只立在上面休息的蜻蜓。
周泯看着书云不断耸动的肩,抬手轻轻